说不失望是假的,可这也在她的预料之内,爱得越深越容易受伤不是么?更何况这是她亲手下的禁制,这样的结果她也该承受。
但庚辰青的无措是真的,起死回生的术法也是真的,她隐约能感觉到她身上斑驳的鳞片,好像是什么蛮力取下来的,部分位置还鲜血淋漓的。
龙鳞坚韧,世间无二的盔甲,庚辰青的鳞尤贵,一片能顶普通天龙一身,更何况没了鳞片意味着她受伤的风险会大大增加,看来为了挽回错误,她也是不遗余力的。
再者,龙血主再生这点她从前倒是不知,她只知道庚辰青以前会偷着懒给她拿一滴两滴的龙血补上她流血不止的小伤口,那时她还以为她的血也可以,如今看来,这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但庚辰青身上此刻的辉光大不如前,恐怕用了很多。
以她现在那个招惹东西的程度,现在的危险系数那是直线增加。
她虚空抽出一条白色绸缎,把她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都包上,依旧贴心地打上蝴蝶结。
庚辰青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本就一夜没睡,又失了大量龙血精气,整个人几乎困得睁不开眼,临睡前武神还引着她把周围东西都处理了,最后一道雷劈下时,她像用尽最后一格电量的电子设备,直接黑了屏。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刺眼的阳光打在她脸上,她幽幽转醒,身上伤口好像都好全了,只是她很饿,饿得能吃下两只全鸡的程度。
理智还是战胜了自己突然猛增的胃口,她找了家相熟的店铺订了一只色香味俱全的窑烤鸡。
将近两斤重的烤鸡,她只吃完了一半,强烈的饥饿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扎实的饱腹感,冲了个热水澡,她一下活过来,像植物浇了水一般神清气爽。
……
瘴气四散的山野中,一道白色身影如电光般闪过,身后紧随着一道黑影,山脚下密密麻麻,都是被咬了同化的行尸走肉。
白潇猛地转身,肩膀被那僵尸的爪牙划了一道,但很快又愈合了,她躲闪不及,满脸死尸丧气的拦在她面前,一手擒住她的肩,张了锐利的尖牙朝她脖颈处一咬。
下一秒那僵尸居然愣住了,“你怎么还没被感染。”
她轻蔑一笑,“我又不是人。”
“麒麟血?”
僵尸木然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惊慌失措的神情,干裂的面孔崩出碎屑,她祭出几张黄色符咒把他们收入符中,尝试着放出来时,那几个竟又到处咬人,她无奈,只得把他们永远祭入符箓中,随后手一扬,满手的符箓燃起。
她的视线停留在手上的火光中,随后转醒,刺眼的太阳光照着她的脸,她眯了眯眼睛,站起身把窗帘拉上,房间里陷入一片昏暗。
白潇拿出手机,拨通庚辰青的电话。
“喂。”
她好像在院子里,外头还有不少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白潇不满地皱皱眉头。
“怎么了。”
“做了个梦,你要不要听。”
庚辰青搬过一张小竹椅在树下坐下,“说吧。”
“有个僵尸说我是麒麟血。”
“麒麟血?”
庚辰青语塞,有些无奈地解释道,“你身上现在有一半是我的血。”
“什么麒麟血,那东西真是没见过世面。”
传说麒麟血能解百毒,那僵尸怕是只听闻过麒麟血,所以以为自己的尸毒是因此才不起作用。但实际上,庚辰青的龙血要更胜一筹,不仅百毒不侵,更能增寿益力,除魔荡秽。
小狐狸撑着脑袋,“一半这么多吗?”
“嗯,以后别说这个僵尸,就是普通的鬼怪妖精见了你都得绕路走,善修者有求于你另说,比较厉害的东西也另说。”
“行吧。”
白潇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稍作收拾驱车回了趟家。
母亲最近总催着她回家,也不知道她又要干什么,她一直脚刚踏进大门,就瞥见沙发上那个让她厌恶的身影。
水蓝笙看着她的反应,不动声色地说了句,“想你们了,你们俩回家住两天。”
放往常,她一定会硬着头皮住下,但现在她根本不想将就,即便和这人待在一个屋檐下她都觉得恶心。
更何况在家得住一个房间,不然她妈一定会想点什么法子处理她,那她哪还有好日子过。
她有些不咸不淡地答了句,“公司事太多,先不住了。”
“上班太麻烦,太远。”
林坤坐在沙发上没接话,白潇他不敢得罪,水蓝笙他更不敢,他看着白潇那张精致冷淡的脸,突然觉得不忿,凭什么就不是他的。
可想起白潇对付他的手段,还有白扬那个壮实的身材,以及跟在白扬身边那几个打手一样的保镖,他压下心里的小九九,陪着笑,“妈,我一会儿要出差呢。”
白潇不动声色地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心里暗想,最好是出差出点意外死路上,她就不用烦了。
既然都这么说了,水蓝笙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应下来。
吃过晚饭,水蓝笙看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嘴,“你最近是争气些,可家里的香火还指着你呢。”
“香火的事,轮得着我吗?”
水蓝笙沉下脸,“不是跟你说过原委了么?再说,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我不会让我的小孩出生在这样的地方。”
“即便出生了,交给你们带着,我可以当个自由人,那也对她不公平。”
“这世上有公平可言吗?”
“白潇,你别太幼稚。”
“那你享有比别人千倍万倍都多的财富,你怎么不想想你公不公平?”
“是啊,所以我承受得也多,如今我受够了。”
“何必再争呢?你已经比其他几个多了几十倍的东西。”
“整个白家将近过半的资产都在你手里捏着。”
水蓝笙气极,“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和你哥好吗?”
“那么多人,就选中你们两个,为什么?”
白潇把剩下的几口饭扒干净,抽出一张纸巾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嘴角。
“我不想知道,我也不愿意,可这由不得我,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