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仔细端详,往日惹人生厌的煞气全然不见,甚至附上了淡金色的光芒。
细看之下盒子面上画了三个叠着的符讳,像极了庚辰青之前给她的那几个符,就连画法笔触都是十成十的相似。
白扬也走过来,“这盒子是上次你让我拿走那个。”
“你就一直放在这没动?”
“对,没动。”白扬语气肯定。
“怎么了?”
白潇压住眼里的讶异,“没怎么,挺好的,放着吧。”
她抬手看了眼手表,“走了。”
“你不喝啦?”
“哥,我刚出院。”
白扬一拍脑袋,“是是,我忘了。”
街边的空气很冷冽,软软糯糯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白潇的轻笑声,带着酒气。
庚辰青揉了揉眼,“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
甜软的声音带了几分埋怨,“怎么又喝酒。”
庚辰青的声音本来就好听,像破了冰的小溪流,很清澈,放网络上流行的说法叫少御。
只是平时冷言冷语,哪有刚睡醒这么甜。
她没回应庚辰青的小埋怨,“你想我了没。”
“想了。”
好乖。
她打开车门,报了家里地址,庚辰青在那头可怜兮兮地问,“喝多了都不回家里来吗?”
白潇没回答。
庚辰青听着话筒里有些嘈杂的沿街噪音,不知道要不要点破。
“我又开始躁了。”
“我知道。”
“你知道?”
她诧异得就要破音。
“对,我知道。”
“那东西我做掉了,你快点回来。”
白潇愣了,有些难为情的咬住嘴唇,“可她融进我的魂了。”
“这个,我也处理好了。”
说完有些哀求似的跟她说,“回来吧,白潇。”
电话那端呼吸声突然重了,庚辰青听着白潇跟那司机说,“师傅,换个地址。”
又转头跟她说,“我马上回来,等我。”
…
院门内,那株桃花树早已开满了花,她翻出钥匙开门,庚辰青就站在玄关那等着她,衣衫单薄。
白潇快步走过来,把她包进自己外套里,眼里满是心疼,“不冷吗?”
“都入春了,不冷。”
她把头埋进庚辰青的脖颈处,特有的香味传来,夹杂着桃花的幽香,她又没忍住,轻轻地咬了一口。
庚辰青没说话,只是把环在她腰间的手抱得更紧些。
“这又不是楚庭,滇城有滇城的冷。”
“倔龙。”
她有些飘飘然,刚刚明明只喝了几杯,路上也不飘,到家却飘了。
她比庚辰青高了一个头,骨架也大,压在庚辰青身上她都怕把她压碎,她直起身子,酒味不浓,但也不好闻。
“我身上臭臭的。”
庚辰青趴在她肩头,“还好。”
微甜的花香混着她身上的酒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人上头。
她突然飘起来,语调兴奋,“果然只有龙龙不嫌弃我。”
“对,不嫌弃你。”
白潇拉着庚辰青在落地窗边坐下,一阵凉风裹挟着花香吹来,庚辰青深深吸了一口,“春的味道,真好。”
“嗯,万物复苏,草木生发。”
白潇应和着,困意袭来,她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嘟囔着,“困了。”
又一阵风吹来,把她的困意吹散了五分,她站起身,“我去洗澡。”
天冷,白潇洗的水热,浴室门一开,宛若仙气升腾,她看向坐在床边上望着她发呆的庚辰青,凑上前去,庚辰青下意识伸手揽着她的肩。
动作姿势以及白潇身上的味道突然和旧时梦里的场景重合。
她一愣,顺势把白潇拉到被窝里,有些奇怪的嘟囔了一句,“我之前好像做过差不多的梦。”
“也是像现在这样,抱着你,然后能闻到你身上香香的味道。”
“只不过是在一个酒店房间里。”
白潇想起来了。
那时她和庚辰青互不联系,也许是日思夜想,那日她破天荒梦见了她。
梦里她发现庚辰青送自己的手串断了,于是拿着那串子去楚庭找她。在酒店里一番争吵后庚辰青想走,被她一把拉住,再后来,她亲了她一口,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至于庚辰青说的,是她梦醒之前的场景。
“什么时候?”
庚辰青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前年冬天吧,应该是十月。”
“而且梦里的你看着还很憔悴。”
“好巧。”
憔悴对上了,酒店也对上了,在床上也对上了,就连她穿的衣服也对上了。
难怪总有人说,梦里见面是为了消耗未耗尽的缘分。
庚辰青挂在白潇身上,眨了眨眼,“肯定是你来见的我。”
“这么肯定?”
那条龙信誓旦旦,“我们龙是不会入梦造梦的,起码我不会。”
“但是你们狐狸在这方面天赋异禀。”
白潇挑眉,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哪个野狐狸跟你说的?”
“张洋。”
狐狸噤声,张洋不行,张洋可不是野狐狸。
她横眉竖眼,“你要是不愿意,我能入得了你的梦?”
庚辰青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说的没错,即便是能入梦,能惑人甚至上升到控制人,那也是建立在一定的修为基础之上的。
白潇揪揪她的耳朵,软软弹弹的,像果冻一样,她又想咬一口了。
院子里那桃树被风吹过,银白色的月光下,染了白的花瓣纷纷坠落,散了一地。
透过房间窗户望出去,像极了一副画。
这桃树也正正好两层楼那么高。
庚辰青看得愣神。
“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那个红盒子,记得吗?”
庚辰青侧过头,眼神清澈,“记得。”
“我今天去我哥那,上面居然有你画的符讳。”
她没有接着说,停下来等着庚辰青给她一个解释。
可庚辰青满脸的不以为意,“那是那鬼修的根据地之一,不处理一下很难办。”
“还有你的梦境。”
“我的梦境?”
“对,梦里你在一个屋子前,还记得吗?”
白潇努力回想那画面,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自己确实做过这样的梦。
“那个梦,其实并不是发生过的事,说白了是引着你亲手祭炼她的幻境,你想不起来是因为我把那个梦也一起处理了。”
“是彻底消失,自然也不会存在于你的记忆里。”
“那我的魂?”
庚辰青沉默了一会,“引我的血补的。”
白潇咋舌,“所以你血养我?”
她尴尬得想冒汗,“血养是拿来养邪物的,谢谢。”
小狐狸如释重负,“真好。”
“我差点以为以后都不能靠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