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着实给FC的友军阵营也看懵了，说是约架，但毕竟法治社会，没人真敢动手。直到领头的回过神来，脸瞬间气得涨红，不可置信地瞪着嘟嘟。
嘟嘟被他瞪得心虚，迟来的理智让她往后退了一小步。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际，忽然，一个人影闪身拦在了她跟前，嘟嘟惊愕抬头，却不是方卓尘又是谁。这一刻，嘟嘟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委屈和不安，全都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只有满满的惊喜和安全感。
而随着方卓尘的出现，FC粉丝躁动起来，大约是近距离观看到他的神颜，方才叫嚣最凶的几个主场队粉丝，此刻都盯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如果要骂我网上骂就行了，没必要约线下。”方卓尘很淡定，仿若事不关己一般，他的声量不大，却足以保证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见，“FC俱乐部官网有留言板，微博，抖音，欢迎给我留言。”
“尘染。。”嘟嘟怯怯地喊了一声，她摸不准他是不是生气了。
没等方卓尘说话，粉丝一拥而上开始索要签名。方卓尘既然决定露脸给嘟嘟解围，便料到会有这齣，耐着性子一一都签了。
何照见好戏落幕，便没再逗留，悄悄回了包厢。
她推开包厢的门，何熹已经喝得晕头转向，抱着支麦克风陶醉于《死了都要爱》，模样十分癫狂。见何照回来了，她对着麦克风大喊：“表姐！你为什么去这么久！罚！”
尖锐的声音险些刺穿何照的耳膜，何照潇洒地倒满三杯，一人一杯：“干了，谁不干谁孙子。”
姜果脸上写满抗拒：“我又没感情挫折我为什么要陪？”
何照可不容她拒绝：“就凭你说这话，干了。”
何照原本今晚没打算喝多，她背了电脑来W市，还打算通宵写稿来着。但刚才看见方卓尘签完名，与嘟嘟有说有笑并肩离开的样子，她还是失落。
虽说那个情形方卓尘护着她没毛病，甚至于何照自己都想跳出去保护嘟嘟，但就是女儿家的心思复杂，看在眼里，到底是忍不住心底泛酸。
她酒量好，谈不上千杯不醉，但喝倒一个何熹还是问题不大的。
没过几首歌的时间，何熹已经抱着垃圾桶，一边咒骂赵炳天，一边狂吐不止。何熹一直是这样，逢喝必吐，吐完继续喝。她酒量不行，但年轻是她的本钱，还经得起造。
趁着这空档，何照掏出手机，她习惯关静音，所以许多信息和电话都不能及时回复。
手机里有几个方卓尘的未接电话，还有林应佑喊她吃宵夜的短信。
何照很明白，这是林应佑的道歉方式，他知道自己错了，但低不下头来说一句对不起。何照真的很讨厌他的这种虚假直男的表达方式，但冷静下来后，回顾刚才的全经过，也是何熹有意挑衅在先，林应佑回击在后。自己当场口头怼回去，本是两清的。若为了点矛盾毁了多年交情，确实不划算，回去之后也不好交代。
权衡再三，何照拽了拽姜果：“你把小熹送回去，我去会会林应佑。”
姜果心照不宣：“嗯，你去吧，但别惯他臭毛病哈，该骂还得骂。”
何照根据林应佑发来的位置，找到了位于小巷深处的烧烤摊。深夜仿佛是这家烧烤摊的高峰期，烤盘上的肉滋滋冒响，几张小桌椅上坐满了人，老板和老板娘忙得热火朝天，又是收钱，又是招呼客人，不亦乐乎。
隔着滚滚热气，何照找到了林应佑。
看惯了他坐在西餐厅里优雅进食，倒是少见他有这般接地气的时候，坐在小板凳上，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
何照在他对面坐下：“道歉。”
林应佑横了她一眼，将托盘往她面前推了推：“等你都等凉了。”
“我压根没打算来的。”何照十分不屑，“但想到之前还欠过你一个人情，所以就来了，现在两清了。”
林应佑很是困惑：“怎么我请你吃烧烤，还成你卖我一个人情了？”
何照白眼一翻：“行不行？”
“行行行。”林应佑是拿她没办法，他一直就拿她没什么办法，为了避免她得理不饶人，跟着转移话题，“我听嘟嘟说了你跟那小孩儿的事儿，双向奔赴啊，不错啊。”
“所以你跟来W市就是专门凑这个热闹的？”
“那没那么无聊，我周五就过来了，来见客户。”说着，忍不住酸道，“嘟嘟知道联系我，你来W市怎么不知道告诉我一声？亏得认识这么多年。”
这正是何照疑惑的点：“她来W市跟你说干嘛？你们都无话不谈啦？”
林应佑不想回答她的问题：“我其实觉得，你跟那小孩儿不太般配。”
“所以呢？”
“没有所以啊，只是发表一下个人看法而已。”
何照压根不关心他的观点，一点也不重要：“吃完了没，吃完了走了。”
林应佑倒是很关心她跟方卓尘的后续，一脸八卦地问：“怎么了，那小孩儿找你啦？跟我说说？”
“是啊是啊，小孩儿找我了，老头儿吃完了没？”
林应佑笑出声：“所以说我想跟你结婚，看，多有意思。”
“有些东西不一定是互补的，你有没有想过有意思的人也喜欢有意思的人呢？有意思的人可能不喜欢没意思的人。你这个人，除了你的脑回路挺有意思，其他一点意思都没有。”何照快速给他念了段绕口令，看了眼时间，“小孩儿快到了，你抓紧塞完最后两口抓紧离开。”
林应佑惊讶地将嘴边吃了一半的烤串放了回去：“你把他叫过来了？”
“对啊。”
“他应该不知道我们俩的关系吧？”
“知道啊。”
“你们都无话不谈啦？”林应佑又将这句话还给了她。
“对啊，无话不谈。”何照不否认，“所以说啊，如果你不趁现在离开，一会儿你会很尴尬，并且很多余。”何照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应佑一贯是脸皮厚的，十分坦然，甚至还持有三分期待：“没关系，我不仅不怕尴尬，说实话，自从毕业了之后，我感觉我的生活一片死水。正好趁这个机会，加点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