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照彻底被激怒了。
论平时林应佑再如何嘴贱，她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但这次不一样，他当着外人的面撕何熹的伤口，这她绝对不能容忍。
何照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中没有一点温度：“林应佑，行，我们知道了，你很高贵开不起玩笑。是我们僭越，失了分寸，我替她跟你道歉，行了吧？”
她甚至懒得再与林应佑多说一句，拉过何熹掉头就走。
直到坐上出租车，三姐妹都没再说一句话。何照能看见何熹眼角泛起的泪光，这话着实戳到她痛处了。何照想了想，问司机：“师傅，这地方您熟吗？”
“熟啊，我本地人。”
何照又问：“最近的酒吧在哪？您知道吗？”
“就一公里开外有家清吧，好像叫。。喝点吧。”
听名字不像什么正经酒吧，但何照也顾这许多：“行，就去那。”
出租车很快停在了“喝点吧”的门口，确实如何照所猜测的一般，不仅不正经，看着还有点不正规。门店就比寻常奶茶店大不了多少，陈设很简陋，就连桌子都是竖着放的，搭上沉木色装修，又窄又闷，可说世所罕见。
何照从外面看进去，就好像要挤进树洞似的，她是真的不想。
“要不。。算了？”姜果毫不掩饰对这家酒吧的嫌弃。
“额，怪我，应该找KTV，KTV就算再小也有呼吸的地儿。”何照自觉认错，遂查到五公里处有家纯K。
为了不枉此行，三人快速冲进“喝点吧”喝了点，然后打车杀到纯K。
此行目的主打一个释放，何照点了几首咆哮高音的歌供何熹发泄，然后又叫了一套酒，中途接到方卓尘的电话，由于何熹释放太过，以至于何照听不清他的声音，只能走到包厢外：“怎么了？”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何照听得他背景音嘈杂，想来是在庆功宴，便说：“算了吧，你们赢了就好好一起庆祝呗，我陪着小熹呢，她还没从失恋里缓过来。”
方卓尘依然坚持：“你在哪？”
何照正要回答，瞥见走廊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隐约是方才在场馆里手滑将粉丝灯牌砸中何熹的眼镜男。他此时身上还穿着主场队的粉丝应援服，身边与他同行的人，正是刚才嚷嚷着要约架的同伙，几个人往大堂的方向走去。
有热闹不看王八蛋，何照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
“先不跟你说了，我去凑个热闹。”何照挂断电话。
她由于在场馆与他们打过照面，怕被认出来，所以不敢跟得太紧，只远远的尾随。
而电话那头的方卓尘，凝神听了半天，发觉何照那边背景的音乐莫名耳熟。直到挂上电话，才惊觉头顶音响里放着的正是同一首。
他立刻回拨过去，但半天没人接听。
“尘染！”方卓尘回过头，是嘟嘟，盈盈立在他身后不远处，“你去哪啊，陈经理他们催你回去呢，庆功少了你可不行。”
方卓尘急着脱身：“哦，我有点事，你们先玩。”
嘟嘟一个健步，闪身拦住他的去路：“可是这是我第一次参加你们的庆功诶，我除了你只认识刘善明，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喝不了多少的。”
“那不是还有刘善明吗？你让他帮你挡。”
见方卓尘没有要让步的意思，嘟嘟只能调整策略：“那我陪你去吧，你去哪？”
“不用。”
“一起嘛，没事的，走吧。”
方卓尘属实拗不过她，一路来到大堂，他又没了主意。嘟嘟与何照一贯是不对付的，他若是带着嘟嘟去找何照，岂不是自找麻烦。
正烦恼该如何甩掉这个累赘，转头看到前台几个值班的小姐姐都伸长脖子，使劲往纯K外探头，便循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天色太暗，只能依稀辨认出好多人，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打起来了吗？”只听其中一个前台问。
“不知道啊，要不要报警？”另一个回。
“不用不用，你没看他们穿的衣服吗？是手游什么战队的粉丝，我刚才出去瞥了一眼，都不知道有没有成年，估计打不起来。”
嘟嘟也听见了，戳了戳方卓尘：“去看看不？”
方卓尘突然联想到适才何照说的“凑个热闹”，心头一凛，回头对嘟嘟说：“你别跟着了，我去看看。”
嘟嘟自然说什么也不肯，她好容易黏上方卓尘，哪里肯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从比赛结束，她便去后台一直跟到现在，也算豁出面子不要了。若不趁着今天拉近些他们之间的距离，再来怕是会被定死在“朋友”这个头衔。她不想。
外面两伙人，正在纯K外停车场的这片空地上七嘴八舌地吵着，半天就是没一个人动手。
“来呀，你来呀。”
“你们FC粉丝就会动嘴呗，能不能有点实际的？别怂啊。”
“怂的难道不是你们吗？叫半天不敢开团呀？”
说着说着，矛头又指向了方卓尘，仿佛只要有关FC的骂战，祸水终将被引到方卓尘头上。由于对方骂的难听，嘟嘟沉不住气，只听了两句，便按捺不住冲了过去：“你们说什么呢，你们一个A组都不稳的队伍有什么资格骂尘染？你们到底仗的谁的势？”
她甜美的声音出于愤怒，变得异常尖锐，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当然也包括角落里的何照。
“嘟嘟姐！”
“嘟嘟姐你怎么也在这？”
几个眼尖的粉丝认出嘟嘟，见她出头，底气立时便足了，挺直腰板继续叫嚣。主场队伍领头的见状，冷笑：“看来你这网红的档次也不是很高嘛，怎么喜欢那种人。”
嘟嘟一听，怒不可遏：“那种人？哪种人？来，你给我说清楚。”
那人讥诮：“哪种人你自己不知道吗，名气大过实力说的就是他吧，别人是凭操作吃饭，他是靠脸，还用我多说吗？”
嘟嘟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地扇在对方的脸上。
这一巴掌震惊了在场所有人，就连躲在角落的何照惊愕之余，都忍不住拍手称快。她一向喜欢说话做事不啰嗦的人，这波操作着实让她对嘟嘟改观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