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照不得不承认，这波她惨败。
这个社会很现实，人缘并不仅仅只代表个人的社交能力，更与一个人的社会地位息息相关。起码在公司，正如嘟嘟所说，她何照只是一个底层员工，她就是低人一头。除非她嫁给林应佑就另说，但她两相权衡，为了一时置气而毁了终生，不划算。
何照活得很清醒，输赢固然重要，但认清现实更重要，所以她不会玻璃心。
扫楼活动进行的很顺利，林应佑全程陪同，虽略有些不耐烦，但这毕竟关乎他进公司打响的第一炮，他十分紧张战果，所以不得不一路跟着。嘟嘟体谅他堂堂少爷还要亲自出来受累的不易，时不时地给他递水递零食。
活动结束，他们几个又回了会议室。
开放办公室再度回归平静，禾欢察觉到何照情绪不对，便没如往日一样与她开玩笑，只埋头工作，偶尔抬头看一眼她的神情。
只平静了没几分钟，总经办几个人纷纷起身开始忙碌，这个是老板即将驾到的征兆。公司老板通常不在公司，都在外面应酬，三百年才来一次，规格自然是高，行政部也跟着忙碌起来。
转眼，老板便迈进了公司大门，他一身随性的运动装，笑得平易近人，只何照知道他实际上是个非常严厉的小老头，笑容只是他的伪装罢了。开放办公室也随着老板的到来，气氛愈发肃穆。即使大家平时并不那么忙碌，此刻也会装作忙碌。
“林总。”
“林总好。”
老板所到之处，同事们都埋头工作，仅几个老油条同事会伸手打招呼，老板也亲切地一一做出回应。然而他走着走着，突然停在了何照的工位前：“小何，你来一下。”
“好。”何照来不及反应，条件反射地拿起本子和笔跟上。
老板径直走向林应佑所在的会议室，推门进去，嘟嘟和林应佑新成立的品牌二部小组成员坐的七歪八斜，正一边嗑瓜子，一边闲侃。他们都是新入职不久的新员工，从没见过老板，但只他前呼后拥进来的派头，便也能猜到三分三，当即纷纷调整坐姿。
“在聊什么呢？”老板笑得仍是随和，也不挑主座与否，随手抽开一把最近的椅子坐下，他的助理眼疾手快，立刻将茶杯水果端上。
嘟嘟见没人答话，想着这应该是公司大人物，自己一个刚入职的纯新人，料想怎么都不会被为难，便率先说：“在聊广告片的内容，他们有很多反套路的创新想法都很有意思。”
老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转头问身边的助理：“我们公司没有策划了吗？”他并没有等助理回答，而是看向嘟嘟，抱歉一笑，说，“不好意思，不是说你做不来这个事情，只是每个岗位的设置都有它存在的意义。策划的工作，就应该由专业的策划团队来做，你们一定要有这样的意识，每个人各司其职，公司才能正常运作。”
嘟嘟被一通抢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时又急又气，不知该作何反应。
林应佑看不过去，便说：“她就过来听听，听听也没什么。”
“你是品牌二部的主管，你应该以身作则，工作就好好工作，嬉皮笑脸的怎么好好工作。”说着，他暗示似的有意无意扫了眼桌上的瓜子。
林应佑讨了个没趣，低下头，索性不再发言。
“你叫什么名字？”老板这话，是在问嘟嘟。
嘟嘟生怕再有一个说错得罪老板，小心翼翼地说：“我叫嘟嘟。”
“嗯，嘟嘟，很可爱的名字。”老板评价完，继而又说，“小何，今天是不是刚给嘟嘟办完入职？”
何照见cue到自己，便说：“都办好了，林总。”
老板抚掌一笑，说：“喊得这么客气干什么？叫林叔叔就行了，我看着你从这么大长到现在，就不用跟我见外了。”他一边说，一边还比划，“我听老赵说，你提离职了？怎么了，这工作做的不高兴，还是谁给你不痛快了？”
何照忙否认：“没有没有，同事都很好，工作氛围也很好，是我个人的问题。”
“行，我找了个还有点资历的老朋友过来代你的位置，等明天她就来了，你们见见，然后做下交接。”老板没有再多说，站起身：“我也没什么其他事，来公司就是取个资料，既然入职都办好了，你和应佑带她到公司各处转转吧，当尽地主之谊。我先走了。”
老板说完，马不停蹄就走了，水都没及喝上一口。
待他的大部队消失在走廊尽头，会议室只留下品牌二部的几个成员面面相觑，嘟嘟脸色很不好看，她没想过何照居然还有这层关系。
何照摆出职业假笑：“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各处走走，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直接送你出去，就看你时间上方不方便了。”
嘟嘟表情仍是僵硬，她笑不出来，假笑都难：“不用了，林应佑，你送我吧。”
林应佑正低头玩手机，听她这么说，才抬起头：“我还要开会，让何照送。”
何照顺势重新拉开会议室的大门，示意她要走要快。嘟嘟被架在这，深吸一口气，起身离开。何照跟她没什么好说的，送到门口，掉头便回了工位。
熬到快下班的点，何照又收到了林应佑的信息，让她过去一趟。
在林应佑办公室坐定，何照提醒他：“你最好有话六分钟之内说完。”
林应佑看了眼时间，秒懂她的意思，但是他们相识多年，本就无需拐弯抹角，直接进入主题：“报仇了？舒服了？”
何照本想装无辜不知情，但嘴角无意识勾起的笑出卖了她：“还行吧，还不错，你怎么看出来的？”
林应佑冷笑：“我说呢，突然举个手机在旁边拍，事出反常必有妖。”
何照坦然：“我妈传播消息的本事还是好，才发给她没多久，你爸就来公司给我撑腰了。”何照毫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看来不管经验多老道的男的，都抵挡不了漂亮会撒娇的妹妹，女孩子声音一软，你们心就软了。”
虽说认清现实是要紧，但何照还是很讨厌输的感觉。她拍了几张嘟嘟和林应佑的亲昵照发给了妈妈，果然，妈妈总是会为她出头的。
林应佑不屑地哼了一声：“所以我说，还是我们更合适，除了我，哪个男的能受得了你小手段这么多？”
何照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说，有些男的根本不会给我委屈受呢？”
“谁啊，你说昨天来接你吃饭那个男的？”
何照一愣，随即不甘示弱：“是啊，他跟你这种虚假直男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