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天她给他包扎后,又从裙摆处撕的下来,为了让他减少伤口感染的几率,她还洗过了,早已晾干被她收起来了。
包扎时盛昀言紧绷着身体,他不是紧张,而是心底难耐,她在包扎时不可避免的会触碰到他的身体,白天他无意识并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他很清醒,那些无意的触碰就好像在撩拨一样,让他有了反应,他窘迫的仰头去看那漆黑一片的天,不想被她看到自己这一面,怕她觉得恶心。
最后绕到他身前,在腰腹间打了个结,“你还是少动,否则伤口又会流血,我这里只是普通的伤药,不能做很好的治疗。”
乐笙然说完拿着那些布去洗干净,这些血并不能完全冲干净,但是多余的都能冲掉。
盛昀言在她走后才重重的呼吸了一下,他在男女之事上之前从不自制,想了要么送人过来,要么他去,他已经禁欲很久了,她方才不小心的触碰让他难以自持,他艰涩的吞咽了一下,他是真的很爱她,却也是真的不敢去碰她。
他知道,她不会允许他任何逾矩的行为,一旦有,她绝不会再与他说一句话,他已经丧失了陪伴的资格,他不想连这个也失去。
乐笙然把布条摊在地上,坐到盛昀言的对面。
“抱歉,我的自以为是让你落到崖底。”盛昀言主动开了口,如果不是他,她现在应该在玄清宫的软床上安然入睡。
“也谢谢,你救了我。”他眸底一片黯然,他无望且无所期盼,并且还不会就此断了念想,这才是最悲凉的。
乐笙然点头,“你的道歉跟谢意我都接受,也仅止于此了。”
盛昀言唇瓣翕动了一下,没再说话了。
乐笙然就这么盘腿坐着,她都觉得有些困意了,靠着石头闭上眼打算睡一会儿。
盛昀言一直坐在她对面,见到她这副神色也知道她乏了,起身走向她,在她身边单膝跪下,“你乏了,去那里睡吧!”
乐笙然没睁眼,回道:“你身上有伤,你去睡,我在这里不会有事,而且也不能让火熄灭,会冷。”
“好,我记下了。”盛昀言声音又沉又温柔,乐笙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刚要睁开眼,就被盛昀言点了睡穴,就这么歪头睡了过去。
盛昀言抄起她的膝弯将她抱了起来,将她抱到树屋,轻轻将她放下时,后腰的布又被血浸湿了。
他侧身躺下看着她,手在要触及她的脸时,又缩了回去,他轻轻笑着,眼底悲伤流淌,“如果这样,会恨我的对不对?”
盛昀言撑起上身,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你守护月国,那么我也守护你可好?你想月国山河无恙,我便驻守边疆,让蛮夷绝不再犯,你的选择里没有我,可我的选择只有你,然然。”
他缓缓俯下身,在唇要落到她额头上时停下了,他闭上眼抬起了身子,坐在一旁良久的沉默。
柴火的光映照在他眼里就似一团火焰在跳跃,他侧过脸去看她,声音带着极力克制的低哑,“我也妄想过,你能属于我。”
次日乐笙然睁开眼的时候,立即想到了昨晚,猛地坐起来,盛昀言坐在火堆前,面色很苍白。
她弯腰走出去,站在他身前,凝眸看他,“你有伤,不该如此。”
盛昀言轻轻摇头,抬头看着她,微微笑着,笑容和煦温暖,“你是国师,可你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情况时常有,这点伤不碍事。”
盛昀言说完,就有些体力不支的要昏厥,乐笙然眼疾手快的把他扶住了,抬着他的胳膊搭自己肩上,就支撑着把他扶起来。
盛昀言睫毛颤了一下,他是有些晕,但还不至于没有意识,他珍惜这种被她主动靠近的机会,唇角轻扬起一丝弧度,他并不打算睁眼。
乐笙然扶着他刚走了一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高呼声,“国师。”
她扶着盛昀言调转了个方向,顾寒舟跟一群黑衣侍卫冲她这边奔了过来。
顾寒舟那一身衣裳在从悬崖上下来时,被树枝划破了不少,那些暗卫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一身破破烂烂。
顾寒舟冲过来,一手扒开盛昀言,将他推到一边,闻良赶紧把人扶住了,撇了一下嘴,大将军很显然才是伤员,陛下要不要再仔细瞧瞧?
顾寒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乐笙然,见她身上没有伤这才放心了些,只是目光触及到她垂着的手时,才发现手心都是一些细微伤口。
他执起她的手,满眼心疼的道:“国师你的手怎么了?”
闻良没脾气的看了他一眼,心底却道:您要不要问一下大将军还有气儿没有?
乐笙然想抽回手,可看到顾寒舟满手是血时,她怔住了,他这么快下来,是整晚都在往下走,一双手磨出血泡又被绳子磨破,反复磨出的伤。
“陛下,你的手受伤了。”乐笙然抽出自己的手,她的手也被他的血染红了。
顾寒舟看着她的脸,担忧熬夜熬的通红的眼里全是血丝,望着乐笙然的眼神充满了感动,她在关心自己。
“不碍事,不疼。”能换来国师的关心,这手废了都值……值?
他感动之余有些难为情,侧过头这才看到一旁被闻良扶着的盛昀言,他上身被布条缠绕,一看就是受了伤,重点是,那布好像是国师的裙子。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低头一看,她的裙子短了很长一截,他的脸色逐渐阴沉,心底怒火中烧的在叫嚣,盛昀言这狗贼怎么这么没用,还要国师撕裙子给他包扎!
“陛下你的脸色不太好,歇一会儿吧!”乐笙然见他一脸寒霜,只当他是一夜辛苦没睡,便想劝他坐下。
顾寒舟从昨日下来时就一直未进食喝水,说话声都有些干涩,望着乐笙然眼神带着几分虚弱,“国师,朕觉得手还是可以包扎一下的,毕竟一会儿还要用双手拉着绳子上去。”
闻良鼻息都重了,看着顾寒舟,那眼里的意思却是,陛下您好心机啊!
乐笙然看向他的身后,“你们身上有带绷带吗?”
顾寒舟迅速扭头,寒眸怒视,无声的威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