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名暗卫手都伸怀里了,看到顾寒舟的眼神又伸了出来,毫不心虚的道:“属下没带。”
但只有他们自己心虚,谁家暗卫身上不带药不带绷带的,但他们能说吗?
乐笙然放弃了,对顾寒舟道:“陛下,那边有水,先洗一下吧!”
顾寒舟翘着嘴角,连忙说好。
闻良看了那些暗卫一眼,他们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意思,陛下好谄媚啊!他们都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做这些动作。
那水淋在伤口上,疼得钻心,顾寒舟忍着没吭一声,手上的血冲掉了,这才看清手掌的情况,那些皮破了,有的皮也掉了,都露出里面的嫩肉了。
乐笙然掏出伤药,往外倒,里面的药粉所剩不多了,她看向暗卫那边,扬声问道:“你们谁带伤药了?”
暗卫齐刷刷的看向顾寒舟,顾寒舟点头,暗卫们忙不迭的掏出药送了过来,然后又飞一般的走了。
乐笙然给他两只手都抹上药后,埋头把自己裙摆又撕了一截,这裙子是越来越短了,好在里面穿了裤子。
顾寒舟心脏狂跳,国师摸他手了,国师给他包扎了,这幸福真是来的猝不及防,一双丹凤眼里满是得意跟欣喜的神色。
暗卫们面面相觑,他们也是双手血泡,想了想,他们席地而坐,都从怀里掏出了干净的绷带,一边上药一边互相包扎。
陛下干净的绷带不用,非要用国师的裙摆,他们懂!他们这些糙汉身上的东西都有味儿,是臭的,哪有国师的裙子香,他们不嫉妒,只是这上好的绷带他们用着有些心虚。
顾寒舟看了一眼流水,试探道:“国师,朕想喝水。”
乐笙然折了几片树叶,叠合了一下就去流水那里给他接了水过来,双手递给他,“陛下请用。”
顾寒舟不说话,把缠满布条的手缓缓动了一下又垂下,虽未明说,但乐笙然看出来了,他这想让人喂。
乐笙然疑惑了,就这手一会儿还要再爬回崖上去,现在喝水就不能用了?
乐笙然看向暗卫,问道:“你们谁过来伺候陛下?”
闻良低咳两声,暗卫们瞬间明白,纷纷举起包扎到一半的手以示自己没空,“国师,属下们正在包扎。”
乐笙然看着那刺眼的白花花的绷带陷入了疑惑,方才他们不是说没带吗?难道想自己包扎伤口,还藏私不给顾寒舟用?
这……这真是不可思议!这要被顾寒舟知道,怕不是要治他们一个死罪!
乐笙然满腹猜疑的转过头,看向顾寒舟的眼神里有一丝同情,“陛下稍微蹲一下,臣喂你喝水。”
她要喂他喝水,就得举起手,顾寒舟道了声好,就席地而坐了。
乐笙然认命的把水递到他唇边,“陛下请用。”
顾寒舟小口吞咽着,喝完了之后,乐笙然松了口气,刚想把树叶丢了,顾寒舟的声音幽幽的想起,有些试探也有些委屈,“国师,朕还想喝。”
闻良抬头望天,心道:陛下,要不还是少喝点水吧!万一上去的时候在半途中想解手,国师在旁边您这是憋着还是方便都很难选择!
顾寒舟接连喝了三次,直到看到乐笙然的脸色逐渐有些不耐时,这才作罢。
两人回去的时候,他看着靠着石头闭目坐那里的盛昀言嫉妒的双眼发红,这小子昨晚就睡在国师亲手造的树屋里安然入睡。
国师一定喂他喝水了,还喂他吃东西了,身上衣裳也是国师亲手扒的,还给他包扎了,想想就有些心酸,现在都有些后悔下来的时候,怎么没把自己身上弄点伤出来。
乐笙然看着他们手上缠着严密的绷带欲言又止,他们真的对顾寒舟忠心耿耿吗?
随手指了一名暗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暗卫愣愣道:“属下名叫冷锋。”
乐笙然闭眼在脑子里迅速拆字,算完之后睁开眼,她更疑惑了,这命都愿意豁出去,绷带却不舍得给顾寒舟用,真是……难以理解。
顾寒舟有些心虚,鉴于之前那一次,他现在已经猜出来她的心思,见她睁眼,连忙转移话题。
“国师,盛昀言是怎么回事?”
乐笙然言简意赅的把经过说了,顾寒舟睨着盛昀言,好小子,装虚弱骗同情,之前在战场上比这伤重的时候多了去了,不行,他得拆穿他!
“盛昀言,你这伤似乎还没之前战场上那次重吧!朕可是记得你当时肚子上插着根箭,还把敌将脑袋砍下来,又一路骑马回营帐的,你真的已经虚弱到站不稳的地步了吗?”
盛昀言缓缓睁眼,顾寒舟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扭头就去看乐笙然,结果乐笙然根本没在身边。
“陛下,国师去那边叉鱼了。”闻良摸透了他的心思,迅速给他指了方向。
“国师什么时候走的?
闻良干笑一声,“就在国师讲了事情经过之后,您回头看大将军的时候,她就走了。”
顾寒舟冷哼,他方才拆穿这小子的时候,国师根本没听到,这险恶用心的小人行径国师不知道,这不是要被骗吗?
闻良见顾寒舟冷着脸,巴巴的道:“陛下,国师应该是知道您一直没吃东西,特意去给您叉鱼的,陛下您要不要去看看,国师一个人应该拿不了那么多鱼。”
他远远瞅着,好像已经叉了好几条了。
顾寒舟果然不置气了,转头就去乐笙然那边了。
盛昀言神色间没了丝毫虚弱,看着乐笙然的身影沉声问道:“你觉得陛下跟国师有可能吗?”
闻良望天,以他跟国师相处的那一月来看,他摇头,“很悬。”
盛昀言勾唇笑了,闻良又低头看向他,“国师跟谁都悬,换句话说,大将军你是没可能的。”
没可能,他当然知道,只是看到顾寒舟这么得意,他心中总有些不舒服。
叶南天愁眉不展的看着悬崖下面,这绳子那头都松了定是下去找国师了。
叶景修浑浑噩噩的走过来,“爹。”
叶南天毫不犹豫的再次敲昏了他,他现在这副样子能做什么?
罗春辉一晚没睡,忧心顾寒舟出事,在那里一会儿跪着求诸神保佑,一会儿又在那里抹眼泪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