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蕙嘉急切地祈祷，希望这个鉴定不需要本人来。
一夜之间，她的嘴角就起了个燎泡。
这是真发急。
现在她人在帝都，就只能管这头的事。
另一边的程豫安，只能联系木敬责他们先找了。
几天之后的中午，白怀兰让她过来取结果。
但是张蕙嘉看不懂。
她看着手里的单子，不懂上面的术语。
白怀兰就通俗地给她概括。
“这个人左边的大脑皮层，这边的脑桥，还有都是有一些问题的……”
白怀兰拿着笔给她比划。
但是张蕙嘉真的听不懂。
但是又不能太敷衍，只能嗯嗯哦哦地应答，然后她又抓住白怀兰的几句换句话说一下，给个反馈，给人一种听懂理解的感觉。
“对对对，就是这样，一般人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之前就接触过蚁人，那估计就是蚁人干的。
“干扰左边的大脑皮层，影响人的正常逻辑，做到做假证的目的。
“然后等会儿我给你开个证明，反正这个项目过几天就要上新闻了，你现在用也没事……”
张蕙嘉喜出望外：“真的吗？”
“对，”白怀兰说：“只是现在这种局势下很紧张，不能提及你的名字，也是怕你有危险。”
张蕙嘉懂，那些虚无的美名在姓名面前不值一提。
这种风头不出也罢，要是出了，张蕙嘉就可能是第二个单羽了。
“没事没事，我也没想着要上新闻，”张蕙嘉笑着说。
而且又不是她写的，是单羽写的。
但是单羽现在已经是神经病一个了，要是再登上新闻，不知道还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这就已经很好了。
张蕙嘉已经很知足了。
她从研究院回来，没敢多歇。
她把研究院签的单子和之前谭言言提供的证据放在一起，备了份，最后合上箱子。
她又接着马上买了回R区的票。
但是她回去不能马上见张父张母。
张蕙嘉怕又给蚁人钻空子，又给自己抓了。
于是家都没回，直奔特行局。
到了门卫处，张蕙嘉就说要见季凌钧。
张蕙嘉也是走运，碰巧季凌钧从外面开会回来，经过大门口，看见张蕙嘉站在那里。
“她不是在家里软禁着呢吗？”季凌钧皱眉，问旁边的方时音：“怎么在这里？”
季凌钧最近太忙了，消息就接收得也慢。
她看到张蕙嘉站在那里，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季凌钧走过去：“你找我？”
张蕙嘉点头，就看见季凌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自己身后。
“你是季凌钧？”
“是，”季凌钧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什么事？”
张蕙嘉的目光徘徊在季凌钧身后的几个人中。
季凌钧只一个眼神，就心领神会，把别人都叫走，自己带着张蕙嘉到办公室。
“说吧，”季凌钧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又让秘书泡好茶。
张蕙嘉看着秘书出去并带好门，这才把手里一直掂着的手提箱放在季凌钧面前。
接着张蕙嘉一样一样往外拿。
“这是谭秋婉作案记录，是她女儿提供给我的。”
“这是谭言言被迫害的记录，是我那次上报之后发生的事。”
“然后，这个是单羽的手稿影像留念——我已经拿着它去帝都的研究院了——你过几天大概可以在新闻上看见了。”
“这是程豫安脑电波检测单，还有帝都研究院出具的证明，这个足够证明是蚁人安排程豫安是被人控制，做程豫慈的假证。”
张蕙嘉现在对之前的事自证不了，所以把想给季凌钧看的都快速地翻出来。
有白家那边保底，后台硬。
张蕙嘉也不管那么多了。
“季局，这些我搜了大半年，就是这些了，”张蕙嘉说：“至于关于我侵犯谭言言隐私的指控，跟谭言言被虐杀的证据对比起来，请问哪个更紧要一点？”
季凌钧拿过那个从视频里截出的照片。
里面的谭言言死状凄惨，两只手只有光秃秃的手掌，手指被人切成节塞进嘴里。
“后来的这些……你是怎么找到的？”季凌钧问她。
张蕙嘉知道季凌钧见过西，便没有多言语，直接把西从包里掏出来。
“季局，我听西说，你很早就见过他了。”
让她跟你说。
看见西的一瞬间，季凌钧难以置信地蹙眉，他看着西：“你不是去年就被销毁了吗？”
“没有，”西单是站在那里，就是活脱脱一个证据：“我没有被销毁，我一睁眼，就看见我在地城他们的地面基地。”
西站在谭言言的尸体照片上：“至于这个，是我录的。”
季凌钧看着他，半边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现在张蕙嘉和西都不能特别直白地说：你管的人里有蚁人。
那样太脑残了。
季凌钧之前知道张蕙嘉被关起来的事后，也有心找个机会问问张蕙嘉。
但是可惜，后来张蕙嘉就被指控侵犯谭言言的隐私，再到后来回家软禁，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季凌钧又不是傻子，有自己的排查手段，谁有鬼，谁是蚁人，她都大概是知道的。
但是碍于硬性规则，有些事季凌钧就算心里明白，那也不能明着挑衅规则的权威来明着护人，所以有时候，她也爱莫能助。
这就是规则正义，即使使用者是蚁人。
“这些事我知道了，”季凌钧沉默一会儿：“但是这些东西进了特行局，那就要走程序。”
张蕙嘉以为还要在等大半个月，心里凉了半截。
“但介于你这大费周章地跑一趟，我也不叫你去跑到接应部去上交了，”季凌钧看着张蕙嘉的眼睛，说道：
“但是你也是知道最近的情况，我们人手是不够的，所以晚交晚处理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现在我们对相关事情处理的规则并不完善，”季凌钧说：“这么多证据的话，可能会处理的时间更长。”
“当然我们会很妥善地处理好，这个你不用担心，当然了，中间也少不了你的配合。”
“我也理解你的心情，现在程豫慈的事很复杂，我跟你说一下，你心里也有个底，别太着急。”
“好的，你说。”张蕙嘉立刻应道。
张蕙嘉脑子里自带翻译，季凌钧在跟她讲：
这件事都是要走程序的，我也帮不了你，但是你别担心，证据先扣在我这里，我不往下发，谁也不知道你弄来这么多证据。
但是你这个肯定是不能被发放审核下去的，因为里面取证是有智械介入的，一审核肯定要出事的。
不经过审核的证据我是不能轻易用的，可是我打定主意要管这事了，你得跟我里应外合。
现在我要跟你说程豫慈的情况，你想尽一切办法联系程豫慈，让他把事闹大，这样我有借口用你的证据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