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水也跟着看:“……人就是这样。
正面是光鲜的躯壳,照镜子的时候也只看到自己的表面。
但是啊,那背面早已经腐烂,不知道掺进了什么。
全都是假的……”
结合当下的场景,以及两族的征战,魏拙在此刻深感认同:“我觉得您想问我要的,并不是那个选择。”
张易水:“……”
她看着面前老头那把失了灵智的锈剑:“我妄言,您想要的,是一个认同。”
魏拙不知道张易水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总归是不好的。
这个经历让他修成了无情大道,却也失去了本心。
“小丫头,你很聪明。”
“谢谢夸奖。”
张易水感受到了她对自己本命剑的观望,也反过去看了一眼那红配绿的丑剑鞘:“我知道你还是想说动我去救人。”
“我是真的想,”魏拙直言不讳,“但我也知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
针是扎在自己身上的,别人又怎么能知道有多痛。
“啧!”张易水冷哼,“你倒是通透。”
魏拙笑笑不语,又看了看许仪那边,渡劫修士的人数,现在越来越少。
“那再说会儿?”
“说!”
眼下这小姑娘对胃口的很,为什么不多聊两句。
再者自己真想要走,眼下又有谁能拦得住?
怎么不说!
魏拙看他爽朗的样子,抽出自己的本命剑因果,持着锋刃把剑柄往他那里递:“您试试,能不能握的住。”
身为剑修的张易水略微迟疑,但还是伸过了手。
虚空之处有一团奇妙的阻力,不让他合掌:“奇了怪了。”
“嘿嘿,这就是我本命剑的奇妙之处。”
“小丫头,这剑哪里得的,我记得你说过,它名字竟然叫——”张易水被呛到。
魏拙收回剑,点头:“是您想的那个名字,它是我在剑冢寻到的。”
“奇了怪了。”张易水再次打量,“我可没听说过还有一把这样的剑。”
他活得可是够长了。
再者,天下剑修这么多,此等名剑,不可能埋没这么久。
“我也奇怪呢,那天去的时候,它就静静躺在一个废弃的剑盒里半透明的模样,清清亮亮的,除此之外,别人谁也看不见。您说——”魏拙讲到这指了指天,“是不是它故意的?”
张易水:“……”这信息有点多啊,但不是没道理。
见他不说话,魏拙把腿收了收,继续讲:“我想继续讲,但接下来可能不对,您要愿意的话,就听一乐。”
“说……”
他的神情不像之前那样轻视,反而一脸凝重,总之是听进去了。
“剑的名字,您也知晓了。
众所周知本命剑都可以被主人控制,收放自如。
但我的这把不行。
摸得着,握得住,却控制不住、收不回体内,只能天天挂身上。”
魏拙看了一眼地上自己摆放的药瓶后,继续说:
“我在想啊,因果这二字的玄妙。
修士本就能在一定程度上,窥探得天机。
如果人在产生因果之前把行动制止,就能避免自身的一定灾难。
这也算得上是摸得着,握得住了。
但因果这东西,又是不能完全改变的,比如人生而为人你不能半路变成妖族。
就像这把剑一样,我身为主人却不能完全控制它。
您说——神不神奇?”
张易水:“……”
魏拙把剑重新收回那红配绿的剑鞘里,然后抬起头:“现在,您觉得,我的答案——值不值?”
张易水:“……”
这话里半真半假的,虽然有猜测,但很多证据就摆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