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分为命运和因果。
命运是注定的,是不可被改变的先天东西;
比如一个生灵,从出生起身份就已经被确定:是人、是妖,又或者是那些普通的飞鸟牲畜。
总之,这是玩意改不了。
但因果,却是可以被改变的。
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
就像你花时间修炼,实力会增长;而长期荒废时间,则会成为废人。
眼前的小丫头说自己不能控制那把剑,其实这判定的就有点草率了。
实际上,她已经从另一种方面掌握了因果。
不简单啊。
张易水看着魏拙,刚要开口却有点卡壳,她那一番话忽悠下来,差点没让自己心思兜转回来:“你这说来说去,还是想让我去救人呗。”
“昂,对啊!”后者和盘托出,“您说咱聊两句,可又没说不能聊这个。”
东西买卖之前,总得说说优点。
眼下,外面的太玄魔熊一脚踏出,引得地面震动。
法阵犹如风中的一个气泡,明明灭灭。
她脚边摆放的瓷瓶也倒了好几个。
白色的衣服不染黑血污脏,像盛开在地上的白莲:“我觉得,这答案,您需要。”
“那我付出的代价有点高啊。”张易水起身作势要走。
身后声音再次传来并且带着笃定:“眼下不仅我们强弩之末,那些妖兽也是。现在需要的,只是一把力,所以您上去不会太麻烦。”
虽然这场兽潮持续的比哪次都强,但两族也比哪次都疲惫。
目前,恰巧维持到了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
张易水如果上了,那就是压死对面的最后一根稻草。
“……”
“虽然答案不确定,但它唾手可得,不是吗?
所以,您——到底要不要试一试。”
“……小丫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
魏拙笑笑:“知道啊,一个无情道剑修,张易水。”
“……那你最好能明白,我刚才这话的意思。”
“明白。”她肯定的重复。
“你最好能明白……”张易水冷哼,再次开口。“小丫头,你知道我这把剑的名字吗?”
“知道,灵剑沉沙,不过,可惜就是没见过它开刃的样子。”
“呵,今日有眼福了。”张易水解下禁制,起身飞远。
周围熟悉的嗡鸣声渐起。
顾方笙最先清醒,他看着眼前唯一一位还在闲坐的小姑娘:“怎么了。”
“……没怎么。”打了个赌,并且赢了而已。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没有很大的变化。
就像是刚才吹灭了黑暗中的一盏灯,稀松平常。
魏拙把那之前从他嘴里抠出来的药重新递过去:“长老,吃药。”
黏哒哒泛着光泽的丹丸递到面前。
顾方笙:“……我已经恢复了一点。”言外之意就是不用了。
魏拙闻言把那药丸上附着的脏东西,用自己为数不多的灵力清理干净,重新递过去:“法阵不能破。”
“……好。”
等众人全部回神后,眼前的战局已经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以太玄魔熊为中心,周遭刮起红色的风暴。
许仪望着赶过来的张易水,脸上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难过:“您怎么来了?”
“……”后者不搭话,侧身越过他直接朝熊身轰去。
有人帮忙,这是好事啊。
但,许仪却越看越不对劲啊。
他那表情,怎么像小孩子置气一般……
红色的灵力旋涡越打越重,直接形成实体的龙卷,两头太玄巨熊处在漩涡之中,松针般的毛发渐渐消散,接着是皮肤和血肉。
他的灵力里掺杂着戾气,加上这么宏大的场面,让法阵内刚回过神来的修士再度震惊。
元清野清醒后,看着依旧坐在地上的魏拙,急忙把人扶起来:“没事吧。”
赵大宝捡起地上的白瓷瓶:“姐,给你……”
“扔了吧,空的……”
“哦。”
魏拙也跟着众人一起看向那连通天地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