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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天下第一08(1 / 1)


尽管在金玉堂来到国子学的第一天,金骏宁就已经有了某种不幸的预感,他也为之做出了种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努力,但事情的发展往往是不在掌握之中的。

这几天有人主动和金四郎搭话吗?

的确没有。

但是“不小心”对视那么一眼而已,有必要脸红个泡泡茶壶?

与其说甲木班的衙内们孤立了金四郎,不如说是金四郎自发的孤立他们一群人。

更可怕的是,这种静默不言而又充满默契的诡异气氛迅速蔓延到了隔壁的甲金班、戌水班……那日忧郁的金骏宁绕了一条路,竟然目睹了一场发生在围墙下的惨烈斗殴,原因不过是某班两名学生刻意在某人窗前来回走动吟诗作赋搔首弄姿,引发了众怒,遂被揍得鼻青脸肿。

金骏宁瞧着那单方面斗殴的场面都腿软。

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心虚,当然他也确实有点心虚——但他也没来的及做什么不是吗?他只是多说了两句话罢了,设计金玉堂的事情都是旁人做的,他可没沾手,就连那个孙宏范——

孙宏范?

金骏宁脑海中忽的空白一瞬。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差人打探过孙宏范的消息,那姓孙的请了病假,已许久没来上学,哼,病的倒是巧……若说能扯到自己身上,也就这一件,真被金四发现了,倒也可以抵死不认。

金骏宁如今全副心神都牵挂在另一件大事上,连秋闱也草草应付过去,所幸一番苦心不曾辜负,这日夜里,自东边院落遮遮掩掩而来的女使终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查实了?!”金骏宁闻言大喜过望,连声道:“定要替我好生谢谢你家大娘子!”

那女使穿着细绢布的衣裳,头上还戴着两只银钗,脸庞白净双手细嫩,一看就知是主人家贴身伺候的身边人。

她推拒了赏赐,只压低声音仔细传话:“大娘子说了,到底时日已久,虽查清了,却不好揭穿,且这种事情是不好沾到手上的,最好寻个局外人来砸实。”

这是老成实在之言,金骏宁暗叹她考虑周到,不由陷入了思索。

女使又恰当地提点一句:“那人证目前正在高将军府上。”

金骏宁发动了脑筋,片刻意味深长地阴恻恻笑起来。

“我已有一计,需大娘子配合一番……”

有心人酝酿阴谋事,但潜流漩涡只在水面之下,恰逢大试之年,国子监里多的是人间悲喜,尤其是临近春闱放榜这几日,不乏有忧思过度以至于平地晕倒的学子,而与那些只有科举一条路可争可搏的太学生相比,国子学的衙内们着实悠闲度日格格不入。

一群国子监生旁若无人,前呼后拥当街呼啸而过,不知刺痛了多少人的眼睛。

“瞧他们那副样子……”

“嗬,肉食者鄙谋罢了,这般天气居然还穿一身皮毛,脑子怕是不太行……”

“不是的。”忽有人弱弱反驳:“当中那人是金家郎君,他身体一直不好的……”

众人沉默片刻,面面相觑间气氛微妙地变化了。

“那就是金四郎君?你怎地知道?”

“……你认得他?”

“不是不是。”那人连忙摆手,面色红涨:“我如何认得金郎君,是之前孙严观那事,金四郎君来看望过,我与他一个学宿——”

“孙宏范啊……”

语气奇异起来,毕竟谁不知孙宏范做过的事呢?

“他这样的人,竟也能考中举人……”还能得到那人青睐……

“他病还没好?”

“还没销假呢,至于真病假病就不清楚了,怕不是没脸来太学吧。”

“那他去考春闱了吗?”

“不知道,想来应该去了吧……”

正犹疑间,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声浪渐大的喧哗声,如一粒石子投入水中,涟漪一圈圈散开,大家不禁停下谈话,有志一同地竖起耳朵,伸长脖子探看——

那声音越来越近,零星几个字眼终于清晰地落入耳中。

“放榜……放榜了?!”

几人再顾不得其他,一起掏钱雇了辆马车,一路颠来晃去急行到了宫门外——那已是人山人海了,几个瘦弱书生如何挤得进去?

不得已,他们只好又凑了一笔钱雇人看榜。

一行四五人,占了一张桌子,点了一壶茶,等的心焦嘴巴都起皮了,却没一个有闲情喝口茶水润润喉。

一来二去,茶水竟已凉透了。

那看榜的小厮也磨磨蹭蹭地回来了,一瞧他脸色,不必开口,几人便灰了心,强撑着互相安慰一番。

“中了中了!”忽又有人高声呼喝,一路小跑进了楼里,喜气洋洋地对角落一桌上的某人高声道:“郎子您中了二甲第十九名!”

既是给雇主扬场面,也是为了讨赏钱,他这报喜的话说的口齿清晰响亮非凡,一时间,连落榜的几名太学生一起,酒楼中人俱都看向了那一个方向。

谁中了?竟是要出个进士了?

看这人长的也平平无奇……

那人桌上也只点了一壶茶,他自袖中掏出半吊钱来,犹豫了会儿,又多加了几枚,面色喜忧夹杂。

官府自然也有送喜报的,不可不赏,可他实在囊中羞涩……

“孙、孙宏范?”太学生们盯着那张熟悉的脸不可置信道:“他竟考上了?!”

……

三月初,琼林宴。

官家亲自宣布了殿试排名之后,于琼林御苑设下宴会,宴请今科进士。穿戴一新意气风发的孙宏范一路走来,目之所及尽是层楼叠榭名花瑞草,席间更是美酒如倾馔玉炊金,连那些平日见不着的大人物都肯赏脸与他说上两句话——

这是他有生以来最春风得意的时刻。

他是寒门学子,家世平平,说好听点是耕读传家,但实话实说,家中那点田不过是饿不死人罢了,现如今得以科举晋身,得了官家青眼,御笔亲提到二甲头名,怕是连状元榜眼也没他这样风光。

孙宏范被左边的官人夸一句“宰辅之才”,又被右边的同年盛赞“前途无量”,不由沉醉其中,飘飘微醺之下陷入了若干年后自己服红衣紫大权在握的美妙想象……只是阵阵传入耳内的那些平头百姓贩夫走卒的粗野腔调难免扫兴的很。

许是见宴席将散,士兵们就将人都放进来了。这精致高雅的皇家御苑里竟然摆起了摊子。

孙宏范同众人眺望苑内的热闹人烟,无不赞叹官家一颗体恤黎民百姓的仁心。

不知哪位仁兄道行不足,小声鄙薄了句什么,让孙宏范随意朝他的方向扫过一眼。

嗬,那个人影?

孙宏范下意识地紧张起来,一时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思量片刻又放下心,暗笑自己大题小做,这么远,能看出什么呢。

自己只需一个背影便能将人认出来,可金四郎这样众星捧月的人物,哪里会将自己看进眼里?恐怕连自己长什么样子都要忘记了……

失意的孙宏范忽被冷风惊到,打了个响亮的阿嚏。他抬头望天。

天色变了。随春雷数声,恐要落雨了。

金玉棠于廊上负手而立,也正凝视着天际渐渐卷起的乌云。明昧难定的光线里,她着一袭颜色极压人的浓绿公服,却丝毫不显憔悴黯淡,只是深的愈深,白的愈白,是叫人远远瞧见了都心惊的欺霜赛雪之色。

内官本郁郁而来,见此景也不禁失神片刻,赞一句好风仪。只是可惜,年纪轻轻便招了贵人厌弃,还能有什么价值呢?

他眼皮往下一垂,冷淡道:“承武郎,走呗。”

金玉棠自然十分顺从,随内官快步入内。一路上倒也识眼色端的住,竟不曾像旁的微末小官一般慌慌张张地打探消息,百般奉承塞好处。

内官受此轻视,暗里自然不大乐意,眼珠儿在耷拉的眼皮子底下一滚,冲守门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会意,当即上前拦住人刁难。言谈不过两三句,却见那小官自束的细细的腰间抽出一柄匹练似的软剑,剑长近三尺,抽刃若流水,冷光激射如游蛇急转,倏然要刺入眼中——

内官魂惊胆落,捂眼发出一声撕裂大叫!

剑气嘶鸣,于他眼皮上蜻蜓点水,划出一道寸许长的浅痕,半晌才渗出一丝血色。

只差毫厘罢了。

侍卫已然冷汗如雨,双眼发直地见那小官挽了个行云流水的剑花,将寒光铮铮的软剑收回,恭然奉上。

“进殿需解下兵器,我这剑,就托付于诸位了。”

她虽言笑晏晏,侍卫岂敢不应?

内官早吓破了胆,见到金玉堂如见恶鬼一般,已然担当不起带路的职责了。金玉棠也用不着他,凝神细听片刻,远近所有推杯问盏丝竹歌舞的动静已尽入耳中。

她选定了一个方向,面色如常,缓步走到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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