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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天下第一02(1 / 1)


只见她伸出一只手,似乎在把玩挑选首饰,五指尤为纤长,手背及手腕的肌肤白腻的像质地最上乘的和田玉,又耀目的如同珍贵的琉璃石。

这或许在江南水乡常有,但在飞廉关却不多见。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西北的花草都生的格外茁壮顽强,西北女子也与中原女子风情不同,往往身姿更高挑,性情也更活泼开放,只是一身皮肤久经日晒风沙,大多呈麦色。

白太守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这样夺目的颜色。

……原是看的美人。

那随从见此心中一动,说道:“那女子应是白鞣人。”

白太守收回目光,稍稍起了些兴趣:“白鞣?”

随从就是飞廉关本地人,很有些祖辈口口相传的见识,解释道:“大人麾下便有一支蕃军劲旅,想必十分清楚,西北异族虽多,但俱是黑发黑眸,与我虞朝人长相并无不同,连胡部落亦是如此。只有曾经隶属西突厥别部的一支——被我们称作‘白鞣’的,后唐灭亡后转而依附于连胡。因形貌习俗与汉人大不相同,白鞣多长袍裹身遮掩容貌。”

白太守问:“如何形貌?”

随从答道:“肤白若雪,眸翠如松。”

白太守道:“你还说漏了一点。”

随从惊疑不定。

白太守沉声道:“白鞣人容貌奇特异于常人,又只生活在连胡控制范围,正好教他们深入草原,为我刺探情报!”

虞历二十九年,连胡人大举南侵,攻下了渠州的大片领土,平郡王父子也丧命疆场,情势万分焦灼之下,朝廷急调西南白履虹任镇北军统领,付出了无比惨痛的代价,终将连胡阻于飞廉关以北。

被连胡王部压着打,狼狈不堪退居关内,是白履虹心中永远的耻辱。此生若不雪耻,誓不为人!

他目光冰冷,猛然一拉缰绳:“走!”

金玉棠远见这支队伍出了城,小小松了口气,她放下手中的玉钗,本来也要走,却遇到了特殊情况,一时进退不得。

也怪她,方才为了掩饰,拿这钗子装模作样端详了许久——起码半炷香是有的,俨然就是很喜欢的模样。小贩以为有戏,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主顾,又是热烈地吹嘘又是极力地推销,嘴巴都不曾合上。

金玉棠摸遍了自己的全身上下,试图搞出点碎银铜板,然徒劳无获。一股难言又尴尬的沉默渐渐笼罩了此处。

小贩的眼神逐渐变得不信任:“您这是……”

金玉棠露在兜帽外莹白的半截下颌染上淡淡的粉红,她咳嗽一声,挤出女子柔嫩如黄鹂的无助嗓音:“我、咳、我没带钱。”

说完她竟被自己这奇奇怪怪的音色惊地一阵激灵,后脊骨窜上电流似的。

嘈杂的街道上似乎安静了一瞬。

小贩左瞄右瞄,支吾片刻,仍旧坚守了职业道德,勇敢质疑道:“没带钱,你看什么货啊!”

金玉棠只好说:“……那我走吧。”

话音刚落,一左一右忽的伸出两只手来,争先为她付钱。

“小娘子喜欢就买下吧,我这有钱……”

“我来付我来付!”

小贩喜笑颜开,金玉棠却禁不住连打数个寒颤,急忙按住兜帽将脸捂得严严实实,夺路而逃。

这无比诡异的展开……万万不可再有了!

金玉棠很有心借一件男子衣袍,遂潜入了一处宽敞宅院,顺手拿果子哄了哄小孩子后,再次陷入了道德困境——她现如今身无分文,除了柄软剑,穷的一个子儿也没有。

然而衣服还是要拿的。

金玉棠犹豫不到两秒,便无比坦然,心道这家瞧着也算富贵,不妨记下地方日后再补偿就是了。她在衣柜里挑挑拣拣,将自己重新打扮的人模狗样风流倜傥,对镜欣赏片刻后心满意足。

还是同一张脸,然而镜中之人已和方才截然不同。

身形拔高数寸,英英玉立,秀骨嶙嶙。五官更是褪去了婉转柔和之气,清俊浓艳到了极点,望之如凛然谪仙,高不可攀。

至于那件女士长袍,金玉棠索性揉成一团,出门时随手扔出墙外。

她曾打眼看过的,墙外是一片树林,紧靠外城平日人迹罕至,倒也不算乱扔垃圾有碍市容……

细微的风声戛然而止,一只斜刺来的手掌满把攥住了衣料,揉了揉,发出一声轻咦。

“你竟不是女子?”

以金玉棠的功力,竟也丝毫没有察觉有人离自己如此之近!

她当即脊背一凉,下一瞬意识到来人口中乃是连胡语,更是惊出一头冷汗。

明明已摆脱了那队连胡骑兵,还有追兵?竟无所顾忌地追进飞廉关……

心念电转,金玉棠“铮”地甩开软剑,足下运力瞬间蹬出数十米远。她反应不可谓不快,但墙头那人却只有更快!他内劲鼓荡衣袖,伸展开的肩臂几如蔽日鹏鸟,轻飘飘拍下一掌,气劲凌然锋利至极,哪怕金玉棠险险躲过,余风掠过脸侧亦如刀割。

金玉棠放缓自己急促的呼吸,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打扮样貌。

他披一件宽松的赭红皮袍,一手扶住浓紫色串了各色宝石的宽绸腰带,一手攥着那件女袍背在身后,正悠然站在墙头朝下看,姿态鹰扬虎视,气吞虹蜺。

金玉棠还算镇定地对上他的眼睛,被他面庞上蓬乱的碎发和浓密的胡须干扰,竟分辨不出他的年纪。

五十岁、四十岁,还是三十岁?

无形内力激荡中,两人无声无息对峙良久,因为境界上的差距,金玉棠已然支撑不住,光洁的额头上沁出细细一层汗珠来。

不能如此,金玉棠想。钝刀子割肉也是个“死”字,不如奋力一搏。

她屏住呼吸,一心调整浑身内力以备全力一击,无暇它顾,额上汗水却越积越多,在不自觉眨了下眼睛之后,那几点水珠儿终凝在一起,从浓长如扇的睫羽上颤巍巍滚落——如此容色,仿佛观音垂泪,谁人见了不心惊?

墙头那人也不能免俗,他浓眉微动,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一点寒芒已如闪电,直刺他咽喉而来!

“好胆!”

男子神色自若,赞叹一声,举重若轻地伸出两指弹开剑刃,五指弯曲呈爪状迅捷抓向金玉棠手腕——说实在的能从那辨不清五官的脸上看出表情,金玉棠堪称眼力非凡,但她远做不到对方如此轻松的姿态。

抿紧了唇,金玉棠略显仓促地撤剑,反削向对方臂膀,内力灌注之下那一柄软剑锋利无比,无数细小剑气萦绕薄发,轻松迸裂皮袍,露出那人蜂蜜色的半个胸膛。

一剑刺去,竟只余寸许长的白痕,连血沫子也不见。

罡气护体!

至少也是半步大宗师!

金玉棠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脑海中那个最不可思议的念头成了真,倒令她苦笑不已……不至于吧?

她上一秒还打的你死我活,下一秒果断借力跃上屋檐,转身就逃。

〔小兔子。〕

男子顺手将那团柔软的布料塞进宽袖口中,暗道。

〔活蹦乱跳又狡猾的小兔子。〕

他提气追纵身上,两人一前一后,边退边打。

一身轻功,金玉棠是下了苦功夫练过的,不然也不能在连胡王帐中毫发无损地逃脱。只是她也不会自大到以为自己快到连大宗师也追不上——

那人追得不紧,时不时递来掌风叫金玉棠疲于应对,倒好似猫捉老鼠一般。

只是青天白日,又踩在人家屋顶上,恐怕只有瞎了眼才看不见。

四下渐渐嘈杂起来,庭院中也聚起许多人抬头看热闹,几个护卫打扮的人眼界水平都很不足,无心爬上屋顶阻拦,却有胆子举着兵器嘴上逞威风,又骂“毛贼”,又自称“爷爷”,不干不净地挑衅一番。

男子眼底泻出刀锋般的冷光来。

金玉棠心底的隐忧成了真,她忙朝底下众人扬声道:“都躲开——”

几片碎瓦激射而出,金玉棠匆忙纵身去挡,但迟了一步,那口出狂言的数人已被扎成了破烂血葫芦。

宗师之下,犹如蝼蚁。

更不要提寻常百姓。

惨剧来的如此突然,莫说庭院中看热闹的人,便是金玉棠自己都来不及阻拦。只是一眨眼,瓦片就穿透了几个护卫的手脚,力度不减,将人死死钉到了地上,血色亦顷刻间喷薄而出,刺目到眼睛都灼痛不止。

短暂的死寂过后,恐惧彻底在人群中爆发。

尖叫声、哭声、还有伤者痛苦的喘息……金玉棠半跪下来为人止血,手指仍在不明显的发抖,那是因为煎熬烧灼的怒火——

她注意到门后一张熟悉而惊惶的脸蛋,勉强安抚地笑了笑。

不要出来。她温声道。

她离得远,话语声却像贴在耳边诉说一般,崔七娘攀着门框,呆呆楞楞望着她,被姐姐们三两下拉拽回。

“七娘你还敢往外看,不要命了!”

“万一叫他们发现了……”

可他生的真好看呀。崔七娘心想,大胡子是坏的,他是个好人。

她趁姐姐们不注意,悄悄挪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儿,踮脚去看。

院子里空空荡荡了。

血液把大片大片的土壤染成了湿润黏连的红褐色。她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哪怕仍旧懵懂,也不禁抱紧小臂连打数个寒颤。

只有那个好看的哥哥。他孤身一人站在原地,脊背那样直,像一支湿漉漉的,绝不肯教人摧折的薄雪草。

大胡子叽叽咕咕说了什么,他难道想仗着个子高欺负人吗?

崔七娘皱起小眉毛,把窗户推的更开,几欲探出头去。

下一瞬,崔七娘蓦然瞪大了眼睛,眼底映出了此生所见最凄美又最致命的一道弧光。

清辉万里,贯日白虹。

这样无可匹敌的一剑,终将一朵小小血花绽开在剑尖。

阿木铁图垂眸凝视自己赤裸的胸口,也听见了自己重重的心跳声。

很好。

他深灰色的眼珠缓慢转动,终于映进了眼前人的影子。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对手了。

而被一位大宗师视作对手,无疑是宣告死刑。

……

金骏殊为赶来边城,已数月风尘仆仆,疲累不堪。

刚进宅门,连洗漱都不曾,他匆匆吩咐了管事去接人后,便解开外裳一头栽到床上阖眼就睡。

迷迷糊糊的,金骏殊蓦然听见了一声巨响,被胆大包天的仆人一通推搡,他挣扎着撑开沉重的眼皮。

“谁啊……”没点规矩!

“大郎君快醒醒!”忠心耿耿的老仆踉跄扑到他床前,呼喊道:“屋子快要塌了!”

金骏殊霎时睡意全无,翻身坐起:“什么?!”

此时破裂的木梁摇摇欲坠,应景地发出一连串危险的吱呀声。

金骏殊打了个哆嗦,连忙起身,在仆人的帮助下慌慌张张地穿好衣裳跑出屋子。

下一秒,那木梁终究没撑住,房屋干脆利索地塌掉了半边。

金骏殊怔怔望着那一片废墟,勉力拽回快吓飞的三魂七魄,四下一打量。

哪里来的这么多官兵和火铳手?

他骂了句脏话,匪夷所思道:“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不就是睡了一觉——

忽有人扯开嗓子喊了声“准备”!

金骏殊还没反应过来,凄厉尖锐的风声响起,一道人影如同坠落的陨石,自半空中轰然砸落,落地点正是金宅的外墙。

墙体不幸地遭遇了粉碎的命运。

人……怕是变成一堆肉泥了吧?

金骏殊吓得不轻,然而更令他毛骨悚然地是,那密密麻麻火铳手们如临大敌,齐齐瞄准了同一个方向。

没有人胆敢大声喘气,压抑的沉默中,某种不知缘由的恐惧情绪压抑紧绷到了极点,以至于那等待已久的目标终于出现时,众人甚至生出尘埃落定的释然。

果然吧?根本反抗不了吧?

金骏殊方才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只是一眼而已,就腿软地站立不住,甚至牙齿都在打战。

那是求生的本能在预警。

他立即顺从心意,悄无声息往前一倒。趴在地上,金骏殊这一刻和尸体没什么两样。

一息、两息、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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