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记不得了?”南屏诧异道。
“可不是么?一路上那人牙子也没少受折磨。”季潮平微带笑意。
安顿好了季潮平师徒几人,薛妈抱着洗得白白净净的云儿出来。
“云儿,方才你师父说旁人问你家里的事,说你都不记得了,这是怎么样一个情形?”
“我在勘测那地势,自然是要守口如瓶,这是爹爹教给我的,怎的爹爹还没回来?”
云儿睡熟之后,韩望书才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云儿睡下了?”
“等了半天,也等不见你,又是连着颠簸了几日,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睡下了。”南屏回道,“你怎么才回来?两个时辰之前便派西洲出去送信了。”
“我寻到了云儿走丢的那条河流,瞧那河水蜿蜒,看那附近的地势却是有些险峻,不免多耽搁了些时候。”
听着和云儿似曾相识的话,南屏不住莞尔。
“西洲只说是季潮平将云儿送了回来,详细的情形却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而言之,应该是季潮平救了云儿一命。将你的女儿毫发无伤地带了回来。”
听了这话,韩望书长舒了一口气,“我还担心云儿被坏人欺负了。”
“这倒没有,不过,救云儿的还有个人,叫做齐癞头,我寻思想办法报答报答他。明日白日,你便瞧瞧那人到底如何,若是不合用,就多给些银子,若是合用,便给他安排个差事。”
“齐癞头?这也是曲红山的弟子么,怎么取了这样的名字呢?”
“他不是什么曲红山的弟子,如今的差事是在人牙子的船上做伙计。”
“这?”韩望书皱眉。
“觉得有些诧异是么?可若不是他通传信息,季潮平纵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出云儿的去向。”南屏解释道。
“到底是怎样的缘故?你这卖了一手好官司!”
“事情还得从那一枚金叶子说起……”南屏这才开始饶有兴味地细说从头。
韩望书连连点头,“的确,那季真人和齐癞头的确帮了我们不少忙。可是你桂大小姐第一大功臣的位置,没人能够撼动。”
“你若是这么说,我也不与你辩驳。”
“可是在云儿在那人牙子手里,一点未被刁难么?”
“刁难?”南屏道,“据说,你的云儿将那人牙子折磨得够呛呢!”
“到底怎么折磨的?”
“这件事情,我想还是让云儿自己说吧。”
“你还真是……非要吊我的胃口么?”
“韩将军折腾了这么一路,快快梳洗更衣,早些休息。”
“好!”
……
就在两个人刚要休息的当口,这时,薛妈又来通传,说云儿有些发热,想必这一路奔波着了凉,南屏同韩望书便忙碌一宿,直到云儿的高热退了而已,才稍稍打了盹。
次日一早,云儿刚从房中出来,就见南屏正坐在外屋等着她。
“娘,您一大早便在这儿等着,可是有什么急事吗?”
“昨晚你昏迷不醒,娘可是心疼死了,一直守着你。”南屏说着,伸手摸了摸云儿的额头。
“昨日我昏迷了?”云儿吃惊道。
“是啊,你昨夜一整宿都高烧不退,我可吓坏了,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
“娘,我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云儿笑着说道。
“我知道。娘的云儿最懂事不过了。”
“好了,别光顾着说这些了,快吃饭吧!”南屏拉着云儿坐在桌边,给她夹菜。
云儿这才看见韩望书,便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爹爹。
韩望书见宝贝女儿受了如此大罪,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他见女儿好转,便去拜访季潮平,“
“季真人,我听内子说,我们云儿这回能一切安好,是多亏了你。”
“韩将军不必客气,我同韩夫人也说过,云儿与我有师徒之缘,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季潮平,“不过,云儿不知船上的人是人牙子,我寻思先不要告诉她为好,免得吓到她,倒阻碍了她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季真人想得周全。”
桑夫人、韩阑珊也得到讯息,说是云儿回来了,忙快步过来。
这些日子,韩阑珊又是担心、又是委屈,先是被母亲责骂,后是被兄长责骂,虽说嫂嫂没多说什么,看得出来对她也是很有意见。她见了云儿好端端地坐在那里,便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我的云儿,你到底去哪里了?你可把我吓坏了。”
“姑姑,有个伯伯和嬢嬢很好的,我说要看看那块的地势,他们就带着我坐船,我问什么,他们就告诉我什么,还给我很多好吃的东西。只可惜,我师父说,他们都要要紧事,赶着去办,不能来咱们府上呢!”
“好心人?带你坐船?还给你好吃的?”阑珊一头雾水。
桑夫人会意,接口道:“听说云儿拜了个师父。这回也是多亏了他,南屏,他人在何处,我想要见上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