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不信我,是么?”
接着为了力证自己,韩望书也是拼了!
再加上数日的相思,和适逢多事之前的忐忑,韩望书较平时强硬了许多。
好在南屏懂得如何拿捏他,很快便反客为主。
“韩将军,才刚是疯了么,要吃人?”南屏调笑道。
“我方才,方才……”韩望书又露出了那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又开始装成这么无辜的样子……”南屏嗔道,“你啊,就是这一招鲜。”
“一招鲜,吃遍天。”韩望书依旧同她耳鬓厮磨,身子又滚烫了起来。
南屏心中有事,不想再招架,便道:“这会子这么卖力,晚间如何交差,正正经经地说会话,不好么?”
“你怎知我晚间就交不了差?”韩望书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规矩起来。
“我同府尹大人说,先回老宅稍事休息,稍晚些时再露面,你说我你今日应该不应该过去吊唁?”南屏疑惑道,“我听了你学的冯公公的话,一头雾水,官场之事我向来后知后觉。想必你也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韩望书点头,说道:“冯公公来时,我便疑虑到底是他想来敲竹杠,还是有人暗中授意。一开始,我倾向于他是来敲竹杠。”
“这是为何?”
“不到两年前,他还名不经传。新得势不久,他自然没什么银子。在宫中走动,没银子怎么能成?虽然他是太监,可花花轿子人抬人,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他既看见了我,又缺钱,得了这个机会,想要点银子花也是极有可能的。再者就是,他是柳城人,咱们都知道,柳城人好赌,宫里夜里会牌局是常事,他既上了高台盘,就一定会输钱。一开始,我推想他是缺银子的。”
“可后来又想了想,既大世子都知道他是红人,想必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如此红人,就算痴迷赌钱,宫中那些人精,有怎么会轻易赢他的银子?”
“那你的意思是他不缺银子?”
“自然也不是。赌钱的人,是不会安心在一处的赌钱的,他必是一有工夫就跑到宫外来,那必定不能明目张胆,会乔装身份。旁人不认得他,自然也不很让着他。他的银子也不会太充裕。定会时不时地想着一点生钱的法子。可是,他年纪轻轻,又才得脸不久,胆子也不会太大。想的也都是稳妥的方法。”
“那我就不明白了?难道他来这寻你就是稳妥的办法?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有人授意他过来的?”
“不是。”韩望书斩钉截铁道,“若是得到授意,以他那人的脾性,会更加高调,甚至会开个价码。可是他身着常服过来,语焉不详。接过我的金叶子,甚至露出了一丝满意的表情。”
“是他自作主张跑来的?”
“也不是。都说他做事会稳妥些。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定是无意之中听见了什么,有可能是一句问询,一句看似不经意的话。可以断定的是,上面已经注意到我此次前来,可就是提了一句,并未多说什么。”
“那这么说来,冯公公真是个狠角色。”
“毕竟是才上来,还算不上心狠手黑。说起来,还是多亏了你,若不是你让我带着金叶子傍身,我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去堵上他的嘴。若是他空手而归,他回宫之后,就不知会伺机说些什么呢!”
“好在你还领情。说起这金叶子,还真是不够丢人的呢!”南屏苦笑道,“云儿去曲红山之前,我也给她一小袋带着傍身。不知怎的,就叫那季潮平知道了,他先是给云儿上了一课,讲了些贫苦人家如何如何,你知道,那孩子已经认死理同他师父一起吃素了,我总是担心她的身子,便是变着法给她煮些好东西。这孩子还真就只吃青菜豆腐,还告诉我不要铺张浪费,又银子倒不如去接济贫苦人家。”
“云儿说说也便罢了,可是那季潮平寻了机会,居然也给我上起课来。问我些刁钻问题。说我觉不觉给云儿金叶子这事很不妥当,说他知道有些人喜欢金子,可也有些铁骨铮铮的人,不喜欢金子。云儿这么贸然送过去,会让人家看轻云儿,做事情往往会事倍功半。”
“天晓得,他在说些什么!云儿才几岁,我能让她带着金子去做什么,也无非是一个娘亲惦记着女儿,担心女儿受苦而已。他不理解也就算了,干嘛还要长篇大论,云儿是他的学生,我又不是?我们桂家有银子有金子是不假,可也是祖祖辈辈凭本事赚的,做生意难免会钻营,也不是什么欺男霸女,专门盘剥穷人的恶霸。我像云儿那么大的时候,就跟着我爹爹开仓赈灾,又是分药,又是施粥的。别人家甚至连官府,都要在施的粥里掺沙子,说是只有喝下去那样的粥才是真正的灾民,可是我们桂府却从来不会那样。那一年,瘟疫肆虐,诸葛行军散从我的手里就不知送出去多少瓶,当时烟城的市面已经断货,是我爹爹花了将近三倍的价格从外埠采买的。我们桂府一向都是这样,怎么在他的眼中就是如此不懂民间疾苦了!”
南屏当时被季潮平下了面子,心中委屈,等看见韩望书才有机会将心中的委屈倾诉出来。
可人就是这样,在自己人的身边,越是诉说便越是会放大自己的委屈,她越说越是激动,“都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就是想做救世主,也是要有银子才行,都似他那般,和银子有仇,又能救下多少可怜人呢?相公,你说是不是,你怎么不吭声,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