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碗参汤吧!”南屏道,“沐浴桶里放花瓣就行。不觉得这石炭有烟尘,但这屋子还是有些寒意,再多燃些。”
众人应声,又都下去了。
“不是给你带了那些金叶子么,怎的,不知道用,自己在这受罪?”南屏嗔道。
“金叶子?都用了!”
“都用了?”南屏奇道,“韩将军是得了什么新的乐子了?”
“你说呢。”
南屏待要细问,便听两个婆子唤道,“二少夫人,水烧好了,可以沐浴了。”
“我回来再审你。”南屏这些日子舟车劳顿,实在是着急清爽清爽。
“怎么连个丫环都不带。”
“你难道不知,贴身的都嫁人了。”
“那我伺候你沐浴可好?”韩望书压低了声音。
“罢了,罢了,你要是伺候,不到天黑,我都出不了浴室的门。没的让人笑话。”南屏说着话,朝着韩望书吐了吐舌头,又道,“参汤端上了,你喝吧,我都涨了好些斤两,再不用喝什么参汤。”
“知道了。”韩望书老老实实应道,倏然发现,一团乱糟的生活因南屏的到来变了样。
正因为有如此娇妻,一想到冯公公的话,他心中更是压着块大石头。他本就比常爱寻思事,这一来,更是翻过来调过去地回想着冯公公讲话时神态、音调、动作。连南屏走出来了都没察觉到。
“想什么呢?是想着我审你的时候,该如何圆谎么?”
“洗好了?”韩望书这才缓过神来,“方才还没来得及问你,云儿从曲红山回来了么?”
“回了。你走的第三日,季潮平便将她送回来了。瞧不见你,还哭鼻子了呢。”
“那就好,那就好。”韩望书微微一笑。
“这回出门,我将孩子们送到姨娘那了。别人带,我心里也是不放心。”
“也好。”韩望书见南屏那灰扑扑的笑脸又恢复原来的明艳白皙,便不由分说,拉着她坐在床沿边。
“听说了么?几日前,王妃殁了。”
南屏点了点头,叹道:“在路上听说过了。我还以为你会在王府那边帮忙,没想到你没动身。”
“我可是想去帮忙来着,只是却生出来些麻烦事来。”
“哦?”
韩望书便将冯公公的事情同南屏说了。
“我还以为你最近迷上勾栏瓦舍,要散尽千金,没想到,倒是便宜了那冯公公。”南屏笑道。
“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玩笑?”
“不逗你了。可你来之前是怎么打算的?”南屏歪着头问,“府尹大人说,你早就猜出来了王爷不是自缢?我一听,就有点着急,怕你犯险。”
“知道是犯险,你还过来?”韩望书嗔道。他轻轻抚摸着南屏湿漉漉的秀发,嗔怪道,“就是这么个不管不顾的性子。”
“你让我怎么坐的住?”南屏急道,“我担心人太实在,就这疑虑同小世子说,他才是那不管不顾的性子。我担心你掺和到王府的事情太深,得罪了人也不知道。我还担心,有人激怒你,你义愤之下,又要去带兵打仗。当让最最担心的,还是那个梅落繁,又像膏药一般缠上来……”
这么多个担心一口气说出来,南屏有些喘不上来气。
当听到梅落繁的名字时,韩望书红了脸,“南屏,我都说了我先前错了,你总是要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