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认个义妹也不算是难事。只是垂杨却犯了难,她虽说心直口快,可是面对着瘆人的姑爷,那声义兄却是叫不出口。
垂杨悄悄找到南屏说道:“小姐,为何要如此?垂杨只想安安心心地做你的小丫头。”
“傻丫头!我这般也是为你以后能嫁个好人家。”
“可是垂杨不想嫁人呢!”
“又说傻话呢!怎么能不嫁人?”
“小姐若是实在想让垂杨嫁,垂杨想嫁给咱们家少爷!”垂杨鼓足勇气说道。
南屏隐约知道她对晚钟有些好感,以前也因此事同她开过玩笑,可是没有戳破。
“可是你不知道么?晚钟今后是要娶韩家小姐的。”
“那又如何?垂杨做个姨娘不行吗?”
看着垂杨大大咧咧的样子,南屏沉吟一会儿,方道:“垂杨,你觉得做姨娘是好事么?”
垂杨歪着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看桑夫人生得那样美,又满腹诗书,又如何呢?”
其实,南屏并未觉得桑夫人如今过得有多不好。可她要吓唬住垂杨。
不能阑珊还没过门,就内定个姨娘过去。无论是对桑夫人、韩望书,还是韩阑珊,她都没法交代。
再说,垂杨说是对晚钟有意,也是愿意和他说说笑笑而已,也瞧不出对他有什么了不得的情愫。
帮垂杨挣个好出身之后,南屏总是差遣她去矿里。正好,格桑美朵也不愿意理潘布。
同潘步打交道的事都落在垂杨身上。
潘布似乎还没从未婚妻悔婚之事走出来,说话时而会阴阳怪气,这要是别人听着这话,难免会不高兴,可垂杨就不会。她一向都不会过多解读别人的话深意,甚至有时候都不怎么仔细听。
所以,不管潘布说了什么,垂杨都仍是嘻嘻哈哈,毫不在意。
南屏晚间回家同韩望书讲起这二人相处的点滴来。
“你说说,这是不是天作之合?”
韩望书心道,这分明就是一个驴脾气,一个傻大姐,实在看不出这算是什么良配。可是他哪里敢说这话?
南屏还在说:“他们两个现在这样投缘,是最好了。可是再投缘,总也不能私定终生,还需要些外力的推动。”她说外力的两个字,加重了音。
韩望书心里咯噔一下,“那个外力不会就是我吧!”
“当然是你!垂杨现如今是你的义妹啊!自然是你要出面张罗的。”
张罗?要怎么张罗?韩望书一头雾水。不过,他很快清醒:“你这是要求我么?”
“嗯,求你。”
南屏自受伤之后,一直消瘦,更显得她蜂腰削背,轻盈俊俏。
“那我晚上能看看你的伤口么?”
“你,为何非要……”
“我就是想看。”南屏的伤口早就愈合,可是有道疤痕。她出去自卑,就是两人亲密时,也不让韩望书看。
一开始,韩望书也照顾她的情绪,可见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自卑并未好转,终日依旧遮遮掩掩。
当夜,在月光之下,韩望书见到了那寸把长的疤痕。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南屏很是羞赧,扭捏道:“是不是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