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还未出阁的韩阑珊霎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反倒是桑夫人听了之后连连咳嗽起来,踢了踢愣头青女儿的脚。
南屏狠狠地剜了韩望书一眼,面露尴尬。恨不得将怀中的儿子唤醒,质问他为什么要四处胡说。可又一想,又怎么能怪罪儿子?
他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还是怪那个当父亲的不成样子!想到此处,她不由地瞪着韩望书,直瞪着他垂下头去。
到达眉城的时候,已近黄昏。过完正月十五,眉城各项生意如常,各路人便都活跃起来,悦来客栈门口便是人头攒动。
“果然又是一番气象!”桑夫人说道,“在殊地,须得正月之后才能看见这许多人。”
“姨娘,这家客栈生意总是比别家好些。”南屏笑说,便搀扶着桑夫人走了进去,“今晚,姨娘先委屈下,咱们暂且在客栈住着,明日一早我便去柜上他们给姨娘安排的宅院如何。”
“这里热热闹闹的,瞧着挺好。”
店铺迎客的仍是那倪小二,他隔着老远便瞧见了南屏,满脸喜气。
“小二哥,可有空房?”南屏道。
“有的,有的。夫人,随我来。”
南屏身侧的是柳城来的布匹商贩,见状,便扯着嗓门问道:“你才刚不说一间空房都没有了么?便是明晚也没有。这怎么又有了?”
倪小二心道,人家这位夫人可是会赏赐金叶子呢?哪里像你只会扯着脖子瞎喊?可也怕这人死缠着不放,便说道:“客官莫急,这位夫人是提前打了招呼的,凡是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成?我劝客官还是出门再觅别处,现下也不是秋收之时,有银子也不愁着地方住。”
“还不是瞧着你家招牌响亮才来捧场么?你这说着一车倒是什么话?若不是图住得条件好些,何苦来你家?难道是爱看你那张酸脸?”因连年战事,老百姓饭都吃不饱,哪有心情问津绫罗绸缎?这布匹商贩忙碌了一大年,倒是亏了不少银子。可生意总还得做下去,他心里本就焦急,哪有几分好脸色?
“我还是劝客官,寻了住处便罢了!你看那些北上要去殊地的矿户,还都在运河边搭帐篷将就呢,哪里会像客官你这般挑三拣四!”倪小二瞧着他一个不起眼的外地客商,也不压抑着自己脾气。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么?”那商贩便揎拳掳袖要动手,被几个人拉住,才骂骂咧咧地出了门。
看了这场好戏的南屏一行人,这才住进了客房。
“云儿、欢儿睡着了,醒来还早,便跟着我吧。南屏你好好歇歇。”桑夫人说得极快,还颇有些不好意思。
南屏应着,便觉得身后有个影子跟着,门刚一关上,她便被吻住,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站都要站不稳了。
“在马车上为什么瞪我?”韩望书说着,便替她宽衣解带。
“你还好意思问?我以后是没脸见姨娘和阑珊了,”南屏的喘息加剧,“你就不能让人家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