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韩望书应允,南屏便凑向他的肩头。
“嗯?”韩望书正满脑子心事,有些意外。
“这肩膀我倒是要靠上一靠,云儿这一路都不能离了你怀里。”南屏嗔道。
“桂大小姐,这是在和女儿吃醋?”音落,韩望书在南屏唇上轻啄一下,饶有兴味地说。
“我喝得是哪门子醋?女儿是我的,你也是我的。”南屏的眼睛亮晶晶的。
“云儿说了,只听她自己的话。你以后怕是只能欺负欺负我吧。”
“浑说,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还不是你每晚都在欺负我?”南屏啐道。
“你这是在等我的欺负么?”韩望书说着话,吻已落到南屏的脖颈处,“那我可是要好好欺负下,莫白耽了虚名。”
一行人于正月十七清早便上了路。路上,云儿果真黏着韩望书,任谁抱也不行。
桑夫人心内本是五味杂陈,可也恐众人因她的事而影响了行路的心情,因此便要寻些话头来说说,“这儒文虽说同别人说话有限,可同自家女儿倒是能说个没完。这父女俩倒是说什么呢?”
“我们在说‘故兵贵胜,不贵久,故知兵之将,生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欢儿听见祖母问她,朗声说道。
“呦呦,我自认也不是白丁,怎么连几岁孩子的话都要听不懂了?”桑夫人故意说道。
欢儿早就在南屏怀中睡熟了,她也没料想道,云儿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可见韩望书的确在悉心教育,她心里也涌起一番骄傲来,却不想令云儿太过得意,便说:“兵法倒是背的挺熟,可意思可知?”
“怎么不知?”云儿不服输地坐直了身子,“就是说打仗要速胜,不能久拖。晓得用兵的将领能掌控着百姓的生死,能主宰着国家的安危。爹爹就是这样会用兵的大将军!爹爹,我说的对不对?”
南屏听罢,不免笑道:“韩水云,纵是你父亲百战百胜,你也不能总挂在嘴边,人家听见了会笑话你的。韩将军,这也是你教的?”
当着母亲和妻子的面,韩望书被宝贝女儿这样夸赞,颇有些自豪,可仍旧是不好意思。
“云儿当真不得了,难为这么丁点大儿的孩子,倘若是……”她说到这,突然打住了,她原想说,倘若是老爷听见了会有多欣慰。青出于蓝胜于蓝,对长辈来说便是最大的好事。可恍然间才察觉,老爷已成了过去,他欣慰与否也已与她无关。那些他们一起听着两个孩子背诗的日子似乎就是在昨日。人往往就是这样,可以理智地做决定,她凭着那一股子要离开的劲头,失望却并不伤心。可那些往事,那些嵌在日常里的往事,总会在不经意间就会跳出来,化成一把把小刀子刺进她的心里。
半天没吭气的韩阑珊见桑夫人变了神色,这才开口:“云儿这样厉害,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夫君呀?”
“云儿只想这做长胜将军,不要像娘亲那般。”
韩阑珊本是分散桑夫人的注意力,此时却对侄女的话有了兴趣,“你娘亲不是很好么?像你娘亲一般有什么不好?”
云儿叹了口气道,“弟弟说,娘亲做错事时,爹爹会教训娘亲,有时在书房,有时在晚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