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人与张医仙有什么高论,可否讲出来,让望书长长见识!”
“也不算是高见,只是白日里韩夫人……”乔太守正说着,却传来脚步声和一声咳嗽。乔太守就不再言语了。
“可是内子有什么做得不妥当,冲撞了大人?”
“没有,没有,韩夫人聪慧得体,又生得倾国倾城。韩将军好福气啊!”
“大人谬赞了,望书惭愧。”
“老朽并未夸大其辞。”
韩望书笑了笑,不置可否,“方才听韩管家说,二年前,大人倒是生了场病?”
乔太守叹了口气,似是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说了出来,“那场病却是害人不浅,可终归是老天开眼。”
“怎么个不浅法?”
“罢了,过去之事,已无须再提。韩将军在外征战,还要多加保重身体啊!”
“谢过大人关心,望书明白。”
“老朽邀韩将军到府上小聚,也存着私心。韩将军也知我夫人的性子,她一味任性,我也是百般纵容,可她那些跑江湖的朋友却屡屡出事,竟将她牵扯其中。虽暂时无碍,我也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张医仙也是这样说。若真是山雨欲来,还请韩将军多美言几句。”
韩望书道:“大人说哪里话,我们韩家有难之时,从未担心过麻烦大人。只是望书人微言轻,怕是有心无力。”
“将军哪里话,三年打了两场胜仗,满朝上下谁不知道将军如今是多么得脸!”
“大人说笑了。不过是虚名而已。大人放心吧,若有需要,尽管来找望书便是。望书定会竭力相助!”
“有韩将军这句话,老朽便安心了。”
黑暗之中,韩望书听得细碎的声音传来,他知乔太守旁还有旁人,定是那个张医仙,他只是不知为何太守大人并不介绍。他没有过多询问,略坐了坐,便转身告辞。
依旧是韩管家引着他出府,韩望书越想越不对劲,只说着:“府上小姐可好?”
“小姐,小姐她……”韩管家支支吾吾地说道。
“小姐到底怎么了?”韩望书心急如焚。
“小姐她……她……她殁了……”韩管家左右顾盼,却是悄声说了出来。
“殁了!”韩望书心道,却又听得不远处似乎有声响,便不再言语。怪道方才乔太守让他关照之时,并未提到他的独生爱女。
韩管家却是用不在乎的口吻说道:“白日送夫人出去之时,见夫人面色苍白,想必是同将军一样水土不服,西街口的杂食铺子里卖的山核桃仁便是香脆咸鲜,最是滋补人的。”
“我也听说这是咱们眉城的特产。”韩望书会意,语调也颇为轻松。
“山核桃却是我们的特产,可那树木极高,采摘山核桃倒是个苦差事,需站在树顶端的枝条上,用竹竿敲打,稍个不留神就要掉下去。不怕将军笑话,我来太守府之前,做的便是这苦差事,原是夫人极爱吃山核桃,每年白露,便等不及到田里,看小的机灵,便带进府里面做事。唉,一晃眼。二十年过去了!”
“我定会买来给内子尝尝,只不知这个时辰还开门么。”
韩管家笑道:“将军便忘了,眉城素来没有宵禁,这个时辰正是热闹呢!”
“在穷乡僻壤呆惯了,却一时忘记身处繁华之地了。韩管家留步,我的小厮已经备好车了!”韩望书走出门口,果然看见四下灯火通明。
他明白韩管家的意思,可思索了一会儿,还是让马车先驶向客栈。他快步迈向楼梯,果然见南屏还是躺在那里,辗转反侧。
他走近,把手覆盖在她额头上试探,确认正常。这才舒展眉头。
南屏睁开眼睛,“你回来了!”
“收拾收拾,去夜市!”韩望书道。
“夜市?”南屏此刻哪里有如此闲情逸致,“不去!”
韩望书没有过多废话,只是俯身下去,朝着她的脖颈轻咬了一口。
“韩望书,你是不是不太正常?”南屏果然一下子坐起身来。
“要么随我去夜市,要么……”韩望书完全无视努力坐起身的南屏,仍旧又将她摁倒。
“你疯啦!”
韩望书并不理会她,伸出舌尖舔舐南屏的唇角。
“你——”南屏狠狠地盯住他。
“去,还是不去?”韩望书抬起头,目光灼灼。
“你先出去!我要换衣衫!”南屏闭上眼睛,无可奈何。
“不必那么麻烦,我来帮你!”韩望书一本正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