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轻急冲冲地往林溪阁走。
方才,朱翠过来询问着南屏的小姐的病情,同她说道:“还得烦妹妹过去一趟。”
“朱翠姐姐哪里话,姐姐先回去,我手上的事情忙完就过去,稍后晚些就过去。”
可烟轻颇有些自责,昨夜她睡得死死的,是被姑爷叫了几次才醒过来的。
正满腹心事之时,她见前面有个身量不高、面容消瘦、长脸、长下巴的人迎面走了过来。
正是梁问道。
烟轻忙住了脚,道:“梁大人,忙着呢么!”
从烟城回来之后,她倒是与梁问道打了几次照面,可这还是第一次说话。
梁问道也赶忙停住,见瘦弱的烟轻身着豆绿色挑线裙子,南地女子皮肤白皙细腻,三年不见,烟轻又比之前添了些妩媚动人。
他素来对这个谨慎踏实的丫头观感不坏,见到她回来也是从心里往外高兴的。
“烟轻姑娘还是像原来一样客气,我说过多少次叫梁大哥就好,其实我年纪长你许多,做你长辈也不为过,可又恐你多心,说是占你的便宜。”
烟轻知梁问道在将军府的地位,平日也观察他是有一说一,连同那几房主子讲话口角都极短,可每次看见她倒是真心实意的关怀,她自幼孤苦,心中盘算又多,可到底是年轻女子,再怎么紧绷着,也还是能被别人的善意温暖。想到此,她也不再客气,说道:“您说哪里话,哪里就成了我的长辈了,您看着倒也比我大不了几岁,若您不嫌弃,以后烟轻就造次称呼您为梁大哥了!”
天下间的男子被年轻女子说年轻时,就没有不高兴的,梁问道也不能免俗,他虽不至于眉开眼笑,心里却是喜不自胜。
“烟轻姑娘,方才见你眉头紧缩可是有什么事么?你可以同我说说,我帮你断断、出出主意。”
“梁大哥,也没什么大事,昨晚,小姐告诉月明阁众人,说大过节的,大家都可以乐呵乐呵,活计都留着次日再做。
我们十几个人便打了会牌,又喝点子酒,我记得也没喝得太多,可虽知竟不胜酒力竟睡着了,夜里小姐生病我竟毫不知情,刚刚朱翠姐姐让我去林溪阁,说是桑夫人有事要问问我,可我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家小姐一片好心,让我们过节时乐呵乐呵,谁知,我竟这样不争气……”
烟轻越说,越懊悔,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梁问道此番路过也是受韩长亭嘱咐要去月明阁探看,这一路走过来,他知整个韩家都传得沸沸扬扬了,说是二少爷如何不得了,将二少夫人给折磨得不省人事。
这话虽像是无稽之谈,可他心里倒是有几分相信的,毕竟他曾听过二少夫人凄厉的叫喊,知道这韩家冷二在床上可是一点都不冷,还活泼得紧呢!
但听了烟轻自责的话,他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烟轻姑娘,你平日里饮酒么?”
“只是逢年过节之时会饮些。”
“那你记得昨晚喝了什么酒,喝了多少?”
“喝的是我们从烟城带回来桂花酿,我只是饮了两小杯。”
“那恐怕不是你的问题。”梁问道说,他知烟轻绝对不会是任由着自己喝得大醉的性子,那问题怕是出在酒里了,而且饮的酒还是从烟城带回来的,做手脚的人怕就是月明阁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