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晚钟,你瞧没瞧见,你没听说过养女随姑么?”
这句话晚钟却是无法反驳,眼前的一切让他不得不相信这句俗谚。这个云儿着实让他们全家都很头痛。
打归打,吵归吵,当得知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之时,阑珊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我送你去吧!你一个人走我怎么能放心!”晚钟也懊悔着为什么在为数不多相聚的日子里还总是不能够顺着她。
“不放心我?”阑珊笑了起来,“你还是操心操心路上那些贼人吧,若是遇上我,他们真要自认倒霉了!你不要分神,好好用功!我还等着你呢!”
晚钟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可是云儿、欢儿的事……”
“我知道二嫂做的事定会有她的道理,可我既然知道了,却不能不告诉二哥。你也知我二哥是个什么性子,他若是知道二嫂诞下两个孩儿,纵使是有疑虑也会默默放在心里,不会来看一眼的。这个秘密恐怕会永远成为秘密了!”
“就是这么个性子才最是累人、才最是气人!阑珊,你若是同我易地而处,怎会不希望我阿姐同一个珍惜她、护她周全的人共度一生?”
“可孩子毕竟是二哥的,他有权利知道真相!”
“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使君有妇、罗敷有夫,牵扯不断,只会给两家徒增烦恼吧!”晚钟道。
“什么使君有妇?你说我二哥?”韩阑珊惊诧道:“这三年,我们兄妹都在沙场,连安稳觉也没睡上一宿,他哪来的时间和心思另娶?”
“当日他不是从烟城将那梅家小姐带回去了么?那梅家小姐还一度嚷着要嫁给我弟弟晚平,你二哥一来,便乖乖地跟着走了。我家晚平却是受了刺激,成日流连勾栏瓦舍、秦楼楚馆。好在爹爹这几年也无心管他,不然,每日不知得挨多少遍骂……”
“梅姐姐?二哥是从烟城接走梅姐姐不假,可当时就将她送回了京都。再然后,他就接到急召,要发兵大叶……二嫂是误会了这件事才嫁给曾家少爷的么?”
“便是误会了又能如何?”晚钟气道,“阑珊,你说说看,你二哥同梅小姐这桩桩件件被误会了冤不冤!”
“这……”阑珊一时语塞,她原来也是小女儿家心态,和梅落繁又要好,没觉得二哥的态度有何不妥,可自打她与二嫂越发熟悉,又有了心上人,便越来越觉得,二哥优柔寡断的做法是很伤人的,若是晚钟也是如此,她会直接将他揍得起不来。
“他之前是不对,可也真是对梅姐姐无意,再者说,这两个孩子到底是他的!”
“还当真是好笑,无意倒要如此,若是有意还要怎么得了!”晚钟冷笑道。
眼见两个人的月夜告别,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行了,行了,你有完没完,我当真要走了!”阑珊已翻身上马,嗔道:“再见不知何日,你就让我带着一肚子气离开么?”
桂晚钟心下歉疚,也跃到了马背之上,将阑珊拥在怀里,温柔缱眷了一番。直到月夜笼起了一层烟雾,他才依依不舍地目送着阑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