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望书心急如焚,可也知从怀中掏出小世子送他的面具。
等见了船舱里南屏的样子,他来不及多加考虑,便将那贼人直接扔进了河里。
幸运的是,此时的船舱里一点光亮都没有,连月亮也怕他尴尬,都不来凑趣。
韩望书暗自狂喜,朝思暮想三年的她近在咫尺,他虽然看不清她的样子,可却能感知到她,他心满意足。
他想起她衣衫不整,恐她着凉,将衣服除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可她却迫不及待地自报家门,说夫家姓曾。
虽说这件事,三年前他已经得知了,可是从她嘴里说出之后却另有一种杀伤力。
他带着八千骑兵陷在九龙山的风雪里,也没有这般心寒的感觉。
——
三年前,他叩开桂府的大门,被告知桂老爷、小姐、少爷都不在,倒是一位自称是桂金山续弦的女子见了他。
韩望书见她如此年轻,倒有些不信。
可却见她腰间系的是桂金山不轻易离身的金印,这才减轻了些疑虑。
那女子却似并不认识韩望书一般,笑言道:“难怪你不知,说来也不怕你笑话,喜事还没办呢!”
韩望书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桂府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那女子续道:“整个烟城都知我们老爷偏疼我们大小姐,说是她的喜事不办,我们就要且等呢!”
“府上大小姐,她不是成亲了么!”韩望书见这人不认识自己,便没有挑明身份。
“女子就是不能远嫁,在夫家不痛快,说是尽受气,老爷哪里能听得了。说是夫家那里还有点罗乱,不要紧的,不过人都已经回来了,就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了。”
“那不知府上大小姐又要嫁与何人呢?”韩望书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勉强问道。
“便是她表哥,自幼一起长大的,大我们大小姐七岁,很会心疼人、照顾人。老爷说,本来他们就应该是一对,可这位表少爷几年前家中遭了些变故,便离了烟城。冰人上门说媒时,老爷本还犹豫,可是我们大小姐却对她那相公很是满意,老爷也就无话可说了!唉,娇滴滴的大小姐哪里会看人呢,这回她也知道自己错了!难得是表少爷也不介怀我们大小姐嫁过人,在老爷面前打了包票,会对我们大小姐好的。”
“外人都说女子嫁了人之后便如何如何,我偏不这样看,就我们这样的家私,大小姐那样的人物,纵是嫁了人又何妨,即便没有表少爷,全烟城想娶她的人恐怕要从桂家排到渡口呢!”
韩望书沉默不语,手心里已全是汗水。
“实在太过意不去,我这是深宅住久了,好容易见到生人,便说了这么一箩筐的话,说了这么半天,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是来找谁的?”
韩望书道:“不妨事。有点生意上的事要找你们少爷,他不在家便罢了,我改日再来拜访。”
“大少爷陪他姐姐添置东西了,这姐俩好的什么似的,可怜我们大小姐这样养尊处优的一个人,在北面那苦寒之地呆的,竟不知时下流行什么胭脂、什么丝绸面料了。还是回家来的好,那般的苦日子干嘛要过,何况她的夫君又对她不好!唉,说到底女子还是不能远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