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青墨听了这话,手中的茶碗险些掉在了地上,心道:这个韩望书终还是要去桂府的。
依韩望书的性子倒不像是死缠烂打之人,可若是他知道南屏有了身孕之后,岂能善罢甘休?若是他苦苦哀求,南屏又如何能安心放下?
虽说那日,曾青墨身处险境,南屏有那么一瞬间的情不自禁,可曾青墨也知那是一时感动的成分居多。在他们坐船离开眉城,望见在水中追逐的韩望书时,南屏可是流了眼泪的。
若说南屏对韩望书一点情分都没有,曾青墨是不信的。
这点情分可能不足以让南屏回头,可加上有孕这个砝码,却是不好说了。
曾青墨头皮一阵发麻,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韩望书去桂家,不能让他见到南屏。
这个想法也许太小人了一些,可是他重生一回,就这么点子愿心,好容易有了些盼头,他不愿意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他不愿意自己又活成了一个笑话。
正在他恍神之时,却发现韩望书和梅落繁不知所踪,他忙给应喜递了个眼神,自己刚想起身,却又不得不又坐了下来。
就在刚刚韩望书同梅落繁落座的位置,又来了新客,居然也是熟人。
红叶!
并且,红叶的对面还坐着一个番邦打扮的男人。
曾青墨认得那是蔽日国的装束,他经常和他们做生意,也能听懂他们的话。
这两人就用着当地的话来交谈。
曾青墨一句一句听着,倒是觉得比方才韩望书的话语更加震撼。
“你这就要嫁人了?”那男人问道,“咱们交代给你的事情呢?”
“事情归事情,难道我还一辈子不嫁人不成?”红叶说道。
“嫁给那个老头子?难道这是上面给你更要紧的任务?”那男人轻浮地笑道,“那你的牺牲也够大的。”
红叶冷着脸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把东西带回去就好了。”
“哎呦,怎么说翻脸就翻脸,看来倒不像是上面交代的,是你这小妮子春心萌动要嫁人了,他们府上不是有两个少爷么,可你怎么非要选个老头子么,你用着还顺手吗,我劝你还是悠着点,稍个不留神,折腾得人一命呜呼便不太好了。”那男人讪笑着,总是伺机摸着红叶的手。
红叶拿着茶碗直接泼在那人的脸上道:“话带到了,便滚开,谁给你的胆子对我动手动脚的。”
那男人也不生气,仍道:“我看你火气大得很,怪道要找个老头子败败火气,你当小爷瞧得上你?你在这边怎么过日子,我管不着,可我劝你,莫将出身之地忘了。”
“滚!”红叶呵斥道。那人走了之后,她的泪水便夺眶而出。
“红叶姑娘,真是碰巧啊!”曾青墨从屏风里钻了出来,说道。
红叶一愣,并未答话。
“你不会告诉我你听不懂吧,方才可是讲得很流利呢。”曾青墨又道,同刚刚一样,讲的都是蔽日国的官话。
红叶的眼中闪出一丝慌乱,道:“你要去告诉老爷么!”
曾青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我想同你做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