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韩阑珊明媚地笑着,说道:“桂晚钟,有个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晚钟一时之间,竟有些结巴起来,“什么,什么福气?”
“本小姐看上你了,是不是个天大的福气?你若是不要便算了。”
桂晚钟整个人都沐浴在冬日的暖阳里,那种心想事成的雀跃溢于言表,他很想直接翻几个跟头表达自己的心情,可这毕竟不是在桂家,他不愿意给姐姐丢人,也不愿意被看作是个耍猴戏的。
他说道:“有福气,为什么不要?你不知道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生意人,生意人就是从不吃亏!”
韩阑珊终于红了脸,不知道是羞涩还是喜悦,嗔道:“算你识相!”
自打心里真正有个人之后,桂晚钟再看表哥,便同原来有着异样的发现,表哥望着阿姐的神情,那眼神里化不开的温柔,简直同阑珊望着他时候一模一样。
这个发现也还好,毕竟他从小便知道表哥对阿姐好。令人震惊的是,他居然无意间发现那个还欠一顿毒打的姐夫,看阿姐的眼神也是那般,专注又温柔。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将这惊人的发现说出来,阿姐便去了京都,紧接着,事情就已经演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晚钟从阿姐的表情中辨不清她的心意,可是他的心里总是向着表哥的。他私心觉得,也许这个祸事能让阿姐知道,表哥不只是表哥,还能是其他的。
桂晚钟还在浮想联翩,才发现,阿姐已将老参汤喝完,由沈周章引着要出门。
南屏朝着他轻点了头,说道:“晚钟,你好生坐着,别太聒噪,叨扰夫人。”
晚钟连连称是,他心道,阿姐总是拿他当长不大的小孩子看。眼下,他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说那么多话。
“大人,此番我前去探视是否合适,会不会给您添麻烦,听闻还没有过堂?”南屏迎着风雪说道。
“好在风大雪急,别多问了,南屏。”沈周章说道。
南屏听说,便不再追问。她已知道这一纸诉状便是梅家递上去的,案子立了后,依照本朝的规矩,便是由案发地的金吾卫将军、司法参军事、治安县尉负责将被告人缉拿归案。
因是梅相的案子,司法参军事左宏深便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年纪比沈周章小得多,年轻气盛,以往倒是有很多事情不愿意听沈周章调派,此时从天而降个高枝,他如何不攀附上去,倒是比平素更加勤勉。
左宏深这幅嘴脸,沈周章早已心知肚明,甚至还知道,捉拿曾青墨之后,他明里不敢,暗里却是叫人家吃了不少苦头。
沈周章曾盘问过曾青墨几次,发现这人不但什么都可以自圆其说,还很是滴水不漏。可越是这般的话,倒是像早就编排好了一般,沈周章不信他的话,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寄希望于南屏身上。
而且,今日午后晚间本就是左宏深来监视,可这人却有个弱点,他有着极为严重的雪盲症,发作起来却是出过不少笑话,也因为这样,左宏深下雪天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是殊地官场人人尽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