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自醒转过来情绪起伏就非常大,方才同弟弟说话时,也是强打起精神来,宽弟弟的心。
此番,看见阎氏关切的目光再也忍受不住,泪水又滚落下来。
“夫人,我……”
“南屏,快快坐下来,万事有我和老爷呢!”阎氏说道,她握住了南屏的手,发觉双手冰凉,说道:“这倒是怎么了,病了吗?”
桂晚钟在一旁说道:“阿姐自京都回来就病了,昏睡了几天,晚间刚醒过来,实在是惦记着我们表哥。”
“快去熬碗参汤来。”阎氏早已吩咐了下人。
“外面还在下雪?”沈周章问道。
“回大人,雪下得很大,北风也刮得紧。”晚钟回道。
“那倒是天公作美了。”沈周章沉吟着,他将目光投向南屏:“南屏,你别慌,等下将参汤喝掉,我带你去见曾家少爷。”
“大人,那即刻便去吧。”南屏心急如焚,急急说道。
“不行,你看你面色苍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担不起这责任。”沈周章一脸严肃,显然是在心里做着盘算。
“老爷说得没错,你如此出门,我这关都过不了。”阎氏道。
南屏接道:“夫人言重了,南屏无大碍,哪里用得上金贵的参汤呢,那可都是寻常人家吊命用的。”
一旁的桂晚钟听说能见到曾青墨,也想去,可望见沈周章的表情,知道此事定是难度极大,便不敢多言。
他也知道,眼下,表哥最想见的人便是阿姐。
晚钟自小便贪玩,知事晚,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合计家里的生意上。
桂金山常说他这小子鬼点子多,就是历练少,他一向不吝惜的夸赞女儿,这句话倒算是对儿子为数不多的赞扬了。
晚钟倒是也不在意,他和父亲一样,欣赏着姐姐,心疼着姐姐。
自从他知道姐姐在韩家遭受的种种,总是有种将姐夫按在地上揍上一顿的样子。当姐姐让他跟着回殊地,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没想到,他来到北国,日子竟然比在南面更加有滋有味,他又开始贪玩,见姐姐的次数都不算太多,当初将姐夫按在地上狂揍的豪情壮志更是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更重要的他身旁无时无刻都添了一个人,那个人每天都很聒噪,要是比试剑法,要说七七八八,似乎没有一刻消停。
晚钟很愿意逗她,甚至故意气她,喜欢看她负气的模样。对于两人的关系,他也是后知后觉,直至有一日,韩阑珊像大病一场般地望着他,闪烁其词,欲言又止。他又像往常一般逗她,说她是不是又看了什么古书,为何成了病西施的样子,可怜只是东施效颦。
他原以为,韩阑珊会一剑刺过来,可谁知这大小姐居然两眼含着热泪,一个转身就消失无踪了。
然后,韩阑珊就整整消失了三天。
桂晚钟这才觉得好像真的出了什么事,难道她真的生了大病,他去微茫阁探视了两次,都吃了闭门羹。
他很是纳闷这是怎么一回事,可身边突然没有了这么聒噪的一个人在,他感觉到的不是清静,他心头就像是荡着一支没有秤砣的秤杆,空落落的,任是干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来。
第四天,韩阑珊又神采飞扬地出现在他面前,他很是高兴,殷切地问着,你的病无碍吧。
韩阑珊不再扭捏,而是大方说道,我身上没病,倒是有点心事,想和你说说。
“什么心事?”桂晚钟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上有种莫名的期待,急切地想知道,她所说的心事会不会同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