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本意是在她的唇上轻啄一下,可是一靠近她,整个人却似被下了蛊一般。
许是南屏告知她和离的信息,许是他的连日劳累让他精神涣散,许是这冬日的暖阳让他心中升腾出了太多柔情蜜意。
他心一横,吻住了她的唇,迎上了她的错愕的目光。他心道,不管是等待他的是南屏的巴掌,还是她的恼羞成怒,他都认,他不愿意再默默守候了,若是还如旧日一样,即使南屏离开了韩望书,也仍旧会遇上张望书、李望书,而他,永远是她最最投缘的表哥。
可紧接着的事他也没料想到,南屏没有扇巴掌,也没有羞愤难当,她只是伸出右手在他的手臂上使劲掐了一把。
曾青墨如梦初醒,兀自回味她唇上的温度。
可南屏却轻笑着凑近了他,使劲嗅了嗅,很了然地说道:“表哥,你快说,你昨晚喝了什么好酒?”
“你,你怎知道?”曾青墨住在春乐楼,自会每日都饮酒,他不知南屏为何不生气,还是笑吟吟的。想到这里,心里竟还滋生出诸多渴望来,难道他平日竟是断错了?难道南屏心里竟还是有他的位置?
可是这一腔热情刹那间被南屏接下来的话语浇熄,“那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呢!我不仅知道你喝了好酒,还知道这酒的后劲不小,刚刚是不是还有些上头呢?还有,你们春乐楼是不是最近来了什么红牌绿牌的,和我的面貌有些相像。哈哈,你刚刚肯定是认错人了!”
“表哥,放心,这等糗事,你表妹我任是谁也不会告诉的。”南屏又补了这么一句。
曾青墨的一颗心又沉了下去,他细细端看,也不知道南屏真以为他平素轻狂惯了,此时真是宿醉未醒?还是怕二人相处尴尬,故意打了个哈哈,借坡下驴?
他不敢再赌,怕两人连那投缘的表兄妹也做不成,只得大笑起来,说道:“我要是承认有这么位和你极为相似的头牌,表妹你可别哭鼻子啊,你不如人家美!”
“我堂堂桂家大小姐,怎么能和那等庸脂俗粉相提并论呢?”南屏不屑地说。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庸脂俗粉呢,据我所知,除了不会做账目,人家什么都不比这个大小姐逊色。”
南屏又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我知道了,表哥,这人是不是要接替香琦的,那日见香琦的神色很是奇怪,怕是最近也懈怠了吧。还有她的一门子官司呢,唉,我倒是忘了。”
“她的事,我见韩家大公子很是上心。”提到香琦,曾青墨神色也郑重起来。他本就是游侠儿一般人物,又多活了一世,怎么会不知道香琦对他的心思?
可当日里他贪多求快,有意无意间却利用了她的感情,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再忠心的属下都可以被收买,那些图名、图利的,跟着他有所图,跟着别人也能图来。唯有将一颗真心系在他身上的人才是别人无法收买的。想起香琦,他总会羞愧不已。
可是这份羞愧在他心里也就一晃而过了,他不知,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如同他一般,对不爱之人会如此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