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雪后初霁,南屏无暇欣赏琼枝玉叶,粉妆玉砌的美景。
仍骑着从烟城骑回的那匹枣红色的大宛马去了梅落繁的住所。
那是一座雅致有余气派不足的小院。
开门的便是素儿,她见了南屏便如见了鬼一般,直往里屋跑,口中不住嚷道:“小姐,小姐,来人了!”
“来人便来人,你慌里慌张做什么?”
只见梅落繁穿着件月白色夹袄走了出来,她见来客是南屏,倒仍是颇有大家气度,可那声韩二嫂却是没有喊出口,只说了句“请进”,便迎着她进门。
“是韩二哥叫你来的?”梅落繁神色憔悴,倒像是比多日前在韩府时还清瘦了几分。
这些日子,她听闻韩老三讲了好多韩望书与南屏相处如何融洽的话,本来还将信将疑,可这两日见韩望书却是不再对她那么百依百顺,这才完全相信。
她觉得,便是韩望书将她昨日去军中找他的事告诉南屏,南屏这才上门兴师问罪。
南屏不知她这话是如何说起,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道:“今日之事,虽同他有关,但主要还是你我之事,我长话短说,不多叨扰。”
“你我之事?”梅落繁警觉地看了南屏一眼,说道。
“嗯,就是,你我之事。”南屏气定神闲,道:“梅小姐,三日之内我会带着和离书来见你。收拾妥当之后,我便会回烟城,你不用费心琢磨其他了。”
南屏不想挑明梅落繁和韩老三之间的勾结,她觉得韩老三的事情韩远书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也定会处理妥当,不需要她过多费心。
她只要走好自己的路,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她这番的痛快决绝倒是让梅落繁吃了一下,梅落繁愣了好久,道:“你当真舍得?”
南屏轻笑:“我和他认识不过数月,何谈舍得不舍得?”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上一世与韩望书纠纠缠缠的十几年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好了。
梅落繁见南屏的样子不像是在玩笑,也卸下了防备,脱口道:“就算你们和离,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毕竟之前退婚是有缘由的……”
“恕我直言,那就是你们之间的事了。”南屏站起身来,正色道:“我告诉你我的决定,不是要对你有交代,你是先认识韩望书不假,可他三媒六聘娶过门的人是我桂南屏,就冲着你三番几次搅和我的日子,咱们俩以后也没什么话说。我来告诉你,只是让你收些心思而已。”
梅落繁听得这话,脸色微红,道:“当日的事,是我……可我实在受不了韩二哥娶了别人。更受不了他即将要把我忘掉,过着和美的日子。”
南屏听了这话才知,这个梅落繁迷恋韩望书不假,更为迷恋自己内心的一份偏执。
不知以后梅落繁真心得到这个人,还会不会依旧这般偏执?
她知道,这样的人若是得不到渴望已久的东西便不会死心。就像曾经的她一样。不同的是,梅落繁的戾气更重,难免会滋生出许多恶念,不怕摧毁别人,更不惜摧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