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南屏也是饥肠辘辘。毕竟晚餐她也未来得及吃上一口。
她已经打发烟轻同西洲出去寻表哥,其他的粗使丫环婆子做的吃食,她也入不得口。
夜凉如水,可立冬未到,各个房头也没开始生火盆。南屏嫁过来的第一年,就受不了殊地的冷。
这和烟城满是湿气的湿冷不同,这里的冷干脆、穿透性极强。
每每看见她被冻得鼻尖发红,廖霜红总会奚落她。
光有娘们几个在的时候,廖霜红还会打趣道:“二嫂只在白天冷,夜里便不冷了。”
“你还真是书香世家呢,说起话来也不怕臊得慌。”邱幽云在一旁冷笑道。
“这有什么,横竖阑珊也不在这,咱们又不是不出闺门的女孩儿。”廖霜红完全不以为意。
“谁不知道你们家老三最有热乎气!”邱幽云冷哼着,“没得叫你奚落我们这些冷房冷灶的。”
“大嫂,听听您这话说的,若您屋里真是冷房冷灶,那冰儿哥是怎么来的?”廖霜红惯爱说这些话,说的时候从不觉得不好意思,想是同韩老三都说惯了。
邱幽云听了,脸色更加不好看,说道:“亏得托生个好人家,还这般爱说村话,若是像我这般托生在小门小户的,你不知要说些什么不上台面的话呢。”
每每听见这种抢白,南屏总是不接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的思绪总会飘到韩望书身上,夜里冷不冷,和韩望书又什么关系呢,他们从来都是两床被子,南屏从来没承想过,可以在北风肆虐的午夜扑进韩望书的怀里,虽然,那时的她贪恋他怀里的味道。
这些往事如今想来也已经没有意义,反倒是再回想起邱幽云同廖霜红的日常互呛,让南屏有了新发现。
邱幽云最早被选为韩远书的妾室进门,韩家就存着让她照顾韩远书的饮食起居的心,就特特找个岁数小的、干活爽利的。
因此,这邱幽云倒是比廖霜红还小了两岁,身量更高些。
她出身低微,凡事都自强自立,将自己拾掇得很是精神。反倒廖霜红是个迷糊的人,做事常常里一半外一半的。
南屏不知邱幽云同韩老三是如何勾搭上的,也不知当年垂杨发现这一奸情后慌不择路,继而投湖,是被湖中的水草绊住了手脚,还是那两人又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不过,总算万幸,垂杨被救下来,剩下的谜团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水落石出的。
“饿了!”韩望书又撵着她说了一声。
南屏抬头,瞧着他那斜飞入鬓的眉,和欢儿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欢儿总会像块橡皮糖那样,不住说着:“娘亲,我饿!我不要吃小厨房的饭,我要吃娘亲做的。”
每每这时,南屏不管多疲惫,总也会点头答应。
想起欢儿,她的心不觉得柔软了起来,怔怔地说道:“烟轻不在,我去厨房包点小馄饨吧。”
这句回答,倒是让韩望书有些意外,他原盘算着,只将那几只清糖饼热热便算了。
“小馄饨是什么馅料的?”他好奇极了,可又不想显得自己极度殷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