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是如何救了她,又没被发现的?”南屏看着韩远书这副病弱的样子,很是好奇。
韩远书续道:“救下她也是个意外,我当时闪躲在湖边最粗壮的那棵柳树后面,也知如今的身手若是去拖拽她也来不及。好在湖面上还有各房头老妈子养的水鸭子和没来及收拾的残荷。我身上带着白日里同冰儿哥玩的弹珠子数枚,直直打到残荷上、水鸭子身上,一时间湖面上炸开了锅一般。垂杨更是直接嚷着有鬼啊,有鬼啊!做亏心事的人本就心虚,我远远望着那两人一前一后鬼鬼祟祟地走了。这才现身,呵斥住垂杨,并差人将她运出府去。”
“大哥是说,你也觉得他们会不放过垂杨?”南屏说道,不觉用了“也”字。
“我也是为了万无一失。弟妹,你还是差人将垂杨送回烟城为好,切莫耽搁!”
“可是,南屏骤然回去,会不会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南屏道。
韩远书沉吟一会儿,方道:“我这边还要彻查一件事,若是真与他们二人毫无干系也还罢了,若是有干系,你莫要担心以后了。”他的眼神闪过凌厉的光芒。
南屏本不想开口,但不知道为何在韩远书面前总会放下戒备:“大哥,可是说母亲的事?”
韩远书重重点了点头,“弟妹,且记今日的事万不能告诉第三个人。本来告诉儒文也不打紧,可这毕竟是件难堪事,就算是亲兄弟也不想让其知道的难堪事。”
南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大哥,您此时除了难堪及怀疑母亲的事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感觉?”
韩远书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这便是了,您不伤心也不难过,那就表明您的大嫂情不深不浓,甚至就是无情,你不愤恨小叔会做出如此之事,就表明在您的心里,小叔就是惯会如此之人,您都谈不上失望。”
听完南屏的话,韩远书先是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大哥,您这病才见好,千万不要动怒,说句不该我说的话,您这门亲事也不是自己选的,好坏都同您没有太大干系。在我们烟城有个鼎鼎大名的媒人金双喜,她介绍的姻缘啊……”
说到这里,南屏这才惊觉自己真是太造次了,人家两口子的事,她这么话多做什么?
“弟妹说得极是,这门姻缘不是我求的,若有日真遇上个倾心的女子,不用她金双喜、银双喜,我韩远书自有办法娶她进门!这时候不走了,不打扰了,我家的闷葫芦一定是在书房里坐立不安呢!”韩远书仍用着那根竹杖借力,缓缓地走出了月明阁。
等韩望书从书房走出的时候,韩远书的轿子早就连个影子也没有了。
南屏坐在那里发愣,想着自己当时寻人医好了韩远书,原以为是手有余香的事,哪承想到会因此救得垂杨的性命?这世上的事真是无法预料。
这涌上心头的宿命之感却被韩望书的话生生打断。
“饿了!”那人凑到他面前,木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