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省心,我看都好得很呢,老二在军中独当一面,老二媳妇更是不得了,就我方才和你说的,她从烟城带来那个张真人瞧病的那个气势,连太医院管事的都逊了几分。至于,咱们闺女么,就差寻个好人家了!”韩长亭一杯一杯饮着酒,不住说道。
“你就是这般,自己的人就是越看越好。”桑夫人不禁给他一个白眼。
“瞧瞧你这话说的,自己的人当然是越看越好。”韩长亭不自觉已经饮了好多酒,目光迷离扑朔起来,他搂住了桑夫人的细腰。
“老爷,您要做什么?”桑夫人感受到了那不怀好意的目光,“饭还吃完呢,又要不消停。”
韩长亭站起身来,大剌剌地说,“那又有什么打紧?今日心情甚好,我有种预感,老大的病有救了。”
桑夫人寻思:“你儿子的病有救了,可是我儿子的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我可没有你这般开心。”
想到此处,她的脸上淡淡的,全没有任何喜悦之色。
可是韩长亭一贯不管不顾,他将桑夫人打横抱起来,直直往内室走去,一不小心,还踢倒了地上的方凳子。
朱翠似乎对此场景司空见惯,笑着摇着头,指挥着粗使婆子们撤掉炭火,搬走铜火锅。
“老爷,我都说了不行!”桑夫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我可就去表妹那里了。”
“说话便说话,怎么还挠人呢!”韩长亭声音极大,像是生怕底下人听不见似的。
可是不多一会儿,两个人就笑作一团。
“快去烧水!”朱翠吩咐着小丫头双喜,自己也跟着走出门去。
***
与此同时,在安夫人处倒是一片沸反盈天。
“姨娘,这个家还是不是您当?”韩老三大声说着,开始耍混。
一旁的廖霜红哭哭啼啼。
“你别哭了,没得叫人心烦。”韩老三呵斥道。
廖霜红倒是干脆,一头扎在安夫人怀里,哭得更加大声。
“姨娘,您给评评理,他在外面一味好赌,欠了一屁股赌债不说,后来连花酒的债也欠,那奴才还好意思问我要,现在,在青楼里又险些闹出人命官司,姨娘,我不要做人了,呜呜!”
“老三,你这些烂事早晚得传到你父亲那。少不了挨一顿皮鞭。”安夫人焦灼地说,“那窑姐儿到底死没死?”
“死倒是没死,就是伤势很重。”韩老三也觉得这次闹得有些过火,也着实打怵父亲的火暴脾气。
“没想到,窑子铺里倒出了贞洁烈女了。死人无非是一笔钱打发了便是了,就怕这半死不活的。”安夫人冷笑着说。
“姨娘,可是这人命倒还是没有的好吧!”听见安夫人这般说,连廖霜红都止住了啜泣。
安夫人道:“人命?那得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命,贱命,值什么钱?我能从账目挪用出来的就是这三千两银子,不够堵你这窟窿也无法。”
韩老三闻言,反倒笑了起来:“三千两?姨娘,你倒是直接把我送进大牢里来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