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这么说,你岳父家别的没有,银子倒还不差。”桂金山将女婿的羞赧看在眼里,轻轻拍着他的肩头,和颜悦色道:“这件事,你暂且不要同南屏说了。”
“岳父,我真不知……”
“若是有可能,尽量不打这场仗。你们兵家用兵的道理我不懂,可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我还是明白一些的。”桂金山缓缓道。
“岳父大人倒是和小婿的看法一样,有这么个号称骑兵劲旅的大叶国在侧,我们韩家对于朝廷来说就是个特殊的存在。其他人也会忌惮三分。可是父亲总是惦记着征服大叶国,说什么一劳永逸,替朝廷免除后患。为此,我们意见相左,有过很多次争执。”
韩望书叹道。
“父亲一向自诩功高,有些居心叵测之人故意说出一些逢迎的话,引着父亲说些其他的,我每每都为之担心。再者说,两兵交战,生灵涂炭,也没什么好处。”
望着这连绵不断的冰雹,韩望书愣住了神。
天灾过后,忍受不了饥饿的大叶人势必会来殊地抢夺粮食。
父亲正愁着没有出兵的机会,这仗是不是躲不过去了。
他越是着急回将军府,营帐里却越是接二连三地不断人。
好不容易得到抽身的机会,军中的老资格孔繁露又开始喋喋不休,这个人原来也是颇有功勋,在西北也曾叱咤一方。
因喝酒贻误军情,中了敌人的埋伏,圣上震怒,罢免了他的官职。
可是,韩长亭念着原有同袍之义,收他在自己军中。
这人惯会溜须拍马,深得韩长亭信任。
可私下却是谁也拨弄不住的主儿,更别提他手下已积聚了一波势力。
韩望书极度不喜欢这个人。
可是见他进来,总不能将他撵出去。
只能皱了皱眉,问道:“老将军,有何事?”
“左右还是这场冰雹过后,恐天灾不断,情骁骑校尉做好筹谋。”孔繁露讲话中气十足。
“老将军所言极是。”韩望书不愿意多做周旋,便直往走。
忽听后面又传来了声音,“听闻京都梅相爷的女儿过来投奔,骁骑校尉真是好福气。”
听完这话,韩望书的心情更是不佳。
他愣是连句告辞都没说,便走出了大帐。
等他赶到红日楼时,韩远书已经睡下,邱幽云不知所踪。
他急急回到月明阁,发现南屏也不在。
“你们小姐去哪里了?”他问烟轻。
“小姐同表少爷,张真人进到后面九龙山去采药材了。”
其时,夜幕已低垂,哪里有夜里进山采药的道理?
“走了多久了?”韩望书冷着脸问。
“吃过晌午饭就出门了,说是明日大少爷要用的药材。”
烟轻道。
韩望书漫无目的地在屋里踱了几圈,他想去九龙山寻他们,却也是知黑灯瞎火地寻人,实在难上加难。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药材!”他心下嘀咕道,却又觉得他们是在自己大哥治病,他这么想实在是不太地道。
可一想到那个曾青墨又在南屏身旁围围了一整日,实在是不想安静地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