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都多少年了,你也不要宽孩儿的心了,孩儿的心早就死了,所幸膝下还有一子,这一房的一脉也就没断。也算是孩儿对您有个交代了,若是日后孩儿有什么不测,您多费心费心栽培冰哥儿,也算是顾念我了,我知道这孩子资质不佳,您老人家的急脾气肯定不耐烦,可是看在你这瘫痪了十年的儿子面子上,您也不要同他发火。”
韩远书叙述的声音很是平缓,可是南屏听后都要落下泪来。
南屏记得,上一世,韩远书足不出户,以至于后来南屏也没见到他几次。可每次见到他时,他的态度都很友善。南屏在弟弟、爹爹相继去世之后,便是无根的浮萍,同韩家的人走得也都不近。
可是,她能感觉到那个自暴自弃的韩远书是真正关心她的。
她当时虽也承诺过帮助他寻医问药,可后来因忙着招呼孩儿,也早就忘记到九霄云外。她如今想起却也是有些遗憾。
“怎么办,怎么办,现下实在没有理由不同韩望书回去,可是上一世弟弟死亡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让我怎么放心同韩望书回殊地?”
南屏心中打鼓。
“南屏,你还愣着做什么?”桂金山又说了一句。
“爹爹,我十岁上那年生那场恶疾,当时给我治病的人现在在何处?”
“你是说那个游医张真人?”桂金山道。
“阿姐,那个人早就不是张真人了?”桂晚钟道。
“怎么不是了?”
“那个人也当真是有志气,好好的,居然要考取功名,还真就考上了,也算是他本事。现在是咱们几十里开外的一个九品芝麻官。有意思不,阿姐?”
“你若是有人家一半的志气便好了!”南屏道。
“爹爹,我家大伯一直卧病,女儿也曾答应帮着遍寻名医,说过的话不能不作数,女儿觉得这个张真人就是个真有本事的,能不能想办法让他随我们去韩府走一遭,万一碰巧能治好大伯的病呢?”
听到这句话,韩望书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个嘛,原来倒是好说,你弟弟方才也说了,人家现在也是一方父母官,未必给咱们这份面子。除非,除非……”桂金山道。
“除非怎样?”
“除非,除非,你求你这个神通广大的弟弟呀!”
桂晚钟笑着说,“他们家最近急需用钱。”
“怎么个急需法?”众人齐问道。
“他那个独生子定要娶一个泼皮家的女儿为妻,人家要一大笔钱财呢,张真人正是一筹莫展之时啊!”
“可是咱们明公正道地送银子这事总是不太好吧!”南屏忧心地说。
“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啊!南屏,这点事,你这神通广大的弟弟肯定能办得了!”曾青墨在一旁说道。
“知我者,表哥也!”桂晚钟说道,“阿姐,你好好想想日后要怎么谢谢我!”
看着弟弟这么一副古道热肠,南屏哪有心思听他说什么日后相见。
突然,她灵机一动,“爹爹,让晚钟和我走一趟如何?”
“这也是个好主意,咱们桂家也出个人出份力。”桂金山道。
“既然晚钟都可以去了,那么表妹夫介意不介意多带上我一个呢?”
曾青墨开口道。
这让南屏都吃了一惊。
“贤婿,我这儿子虽然不顶事,可是墨儿却是可用之人,他带我过去,我是一百个放心了。”
“表哥,真的愿意一起去?”南屏姐弟俩齐声问道。
“当然愿意,表妹夫,你倒是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