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尉迟玉珩”的人,全部都被秦慕楚一网打尽。
这原本是个极好的机会,她设下这个圈套守株待兔,坐等着第二波刺杀。
她的人,一直潜伏在暗处,紧跟着马车,只要那些杀手撤退,她的人便会紧紧跟着,顺藤摸瓜,找出幕后的黑手。
可她千算万算,漏算了不紧不慢,老太爷一样跟在后面的秦慕楚。
杀手一来,立马被他的人逮住了。
被捕后,那些杀手还特刚烈,还一句话没审呢,那帮杀手就集体服毒自杀了,所以他抓了个寂寞。
可尉迟暮雪火大啊。
白忙活了。
这时,有人悄悄过来在软轿前传话:“主子,秦相爷的马车在后面。”
慵懒娇媚的嗓音从软轿里传出,“那又如何?这条路那么宽,还不够秦相爷走吗?”
“按照我朝例律,遇见相爷的车门,是要回避让行的。”
一声脆如银铃的娇笑声响了起来,“不是听闻此番相爷是来赈灾的吗?秦相爷真是好大的排场!”
身后马车里的秦慕楚,听到这句话,脸都绿了。
“爷,前头不让。”派去传话的小侍卫,吓得都抖了,“前面那位说路够宽,要相爷自己绕……绕过去。”
秦慕楚冷笑一声:“前方坐着是何人?”竟然如此猖狂。
“是雪娘。”小侍卫道。
说起雪娘,秦慕楚就熟悉了。
他有一间船厂,每月都是几千上万两白银。可去年开始,收益忽然大不如前。
原来是有一位叫雪娘的,在另一个码头也开了一间。
她的船不是用来跑的,而是用来卖的,越来越多的船夫有了船,自然不需要用他船厂里的了。
有嫉妒的同行,趁夜里烧了她的船厂,结果,雪娘一台船的损失都没有,原来,雪娘的船都是铁做的。
出了这件事之后,大家知道雪娘的船耐火结实,船厂的生意更好了……
一般人畏惧相爷的身份是会主动为他让道的。
但她不让路,平民百姓一个,堂堂相爷也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把她砍死。
于是,秦慕楚就让人绕过去了。
经过时,只觉得香风阵阵,一阵风过,吹起了他的车帘,亦将旁边软轿的轻纱吹起。
秦慕楚下意识的朝那边看去,只见一个妙龄女子慵懒的斜倚榻上,轻纱遮面,只露出的一双水眸却是无限妖娆。
两人目光对视了一瞬,他能在她的目光中看到,不屑?
“尉迟玉珩呢?还没找到踪迹吗?”越过软轿之后,秦慕楚问了问马车外抱着一柄剑在走的冰块脸顾剑。
顾剑是秦慕楚最得力的助手,是庆国高手排行榜第三的高手。平时除了负责保护秦慕楚,也替秦慕楚掌握了第一手的情报,对秦慕楚忠心耿耿。
“还没有。”顾剑沉声道。
“此事皇上知道了吗?”秦慕楚问。
“已经有人去禀报了。”
秦慕楚轻点了一下头。
他有预感,无论尉迟玉珩怎样玩失踪,终究会在与他约定的时间地点出现。
她很聪明的隐匿了自己的行迹,因为知道暗处的杀手,根本不会放过刺杀。
和她约定的地方是水患最严重的几个县。
天上,还在下着不大不小的雨。
尉迟暮雪穿着一身蓑衣,站在高地上,正和县令在说着什么。
这一片,农田和房屋损毁严重,积水都没过马的小腿了。
路上,秦慕楚因为马车坏了,耽搁了几个时辰,先到一步的尉迟暮雪已经用钦差大臣的印鉴调遣了县衙的兵力,去修堤坝了。
万顷农田已经毁了。
村头,几个村妇正在哭泣。要夏收了,这连着几天的暴雨一下,粮食终究没有抢救过来,上半年的辛苦都白费了。
可男人们觉得不甘,还会去泥泞不堪的田地里,试图拯救出一点粮食,哪怕绝大多数的已经泡坏了。
“尉迟大人。”顾剑喊了一声,秦慕楚用折扇挑起车帘下车。
尉迟暮雪唇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秦相爷,早啊。”
现在已经是下午申时,无论是他到来的时辰,还有天色,那都不是早的。
知道是揶揄他,秦慕楚依然面不改色。
一听是秦相爷,县令的脸色立刻变了,十分恭敬的做了一个揖,然后道:“秦相爷,您来的正好,尉迟大人让我们全县百姓撤离。”
秦慕楚立刻朝尉迟暮雪看来。
尉迟暮雪道:“我在山头考察了一下地势和河流的走向,发现眼下这个趋势,雨还会下,并且很有可能面临决堤。”
“那便撤吧。”
说得简单!
县令苦着脸,为难道:“本县有居民两千多户,撤哪?地里的麦子虽然毁了,但每家地里还种了些瓜果蔬菜。家中还有存粮,一旦撤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尉迟暮雪道:“命重要,还是这些身外之物重要?皇上既然派了本官与相爷赈灾,自会为大家考虑的,三天前,朝廷拨下了十万两雪花银用于赈灾,拿这些银子,在邻县的空地处建一个安置所还是绰绰有余的。”
县令一脸懵逼了,“哪来什么赈灾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