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倪阿浅满心欢喜于和谷屿的相处总算有所突破,十几天后的元宵节瞬间又被打回了原形。
倪阿浅给谷屿微信发送了一条元宵节快乐的短信,谷屿一如曾经没有回复。
起初倪阿浅没有在意,以为他只是忙而已。
可直到开学,看不见谷屿这个人,才发现事情不对劲。
新的学期,大家都已经分了文理科。九班作为文科班,倪阿浅和蔡元宝留在了本班。
吴洋,许朋和赵小雪都被分到了别的理科班。
而谷屿,在一中从此查无此人。
也是余老师在上课之余无意提起,“清华北大的苗子又飞了一个”,倪阿浅才知道,谷屿竟然转学了。
竟然那么突然。
转学的时间提前了,还提前了这么多。
倪阿浅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那天除夕夜还好好的, 怎么突然就消失不见了。自己竟然还是从老师口中得知这个消息。
疑惑的不止她一个,【位于牛A和牛C之间】群里同样三堂会审。
许月月:@谷屿,不是,同桌,你一声不吭转学,我都没个心理准备【快乐啪唧一下没了(表情包)】
吴爷爷爷爷:屿哥!!!!呜呜呜呜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芋泥奶冻卷(进阶版):有点突然……
蔡宝宝:+1,今天余老师还说可惜了,清华北大苗子飞走了。
艾特了谷屿好几次,但谷屿这人真跟销声匿迹了一般,毫无动静。
倪阿浅划拉群消息,确定群里没他发出的信息,又点开了群成员那栏,人还在,也还是那个蓝天的头像。
倪阿浅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里闷闷的,是因为除夕夜那天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
或者,那天自己主动拜访还是莽撞了……
她点开了和谷屿的对话框,不知道说什么,一朝之间又成路人,连被告知转学的资格都没有。
倪阿浅莫名有点委屈,这个人怎么,怎么老这个样子的……
群消息一直得不到回复,也逐渐归于平静,第二天才终于等来谷屿的回复:【抱歉,比较突然,转学没有告诉你们。】
倪阿浅这几天一直抱着个手机,一听到震动立马打开了页面。
第一时间看到了那条消息时,抠着手指头,默不作声。
但是许朋和吴洋简直可以说是热泪盈眶,抱抱的表情包一筐接着一筐,诉说分别的思念,询问现在的状况,还说以后去找他玩。
问及家里情况时,谷屿模糊略过,不愿提及。
吴爷爷爷爷:屿哥那你现在在哪个城市啊?哪个高中啊?学校校风好不?
谷屿:在石城一中,校风还好。
许月月:是那个十八线小城市的那个石城?
谷屿:嗯。
许月月:咋跑那么远去了,看来想见你一面不容易
蔡元宝:那个地方很远吗?
芋泥奶冻卷(进阶版):坐高铁都要八个小时,屁股都要坐痛吧……
……他们在群里你一言我一句,倪阿浅愣是泡都没冒。
吴洋发现了这点,特别圈出倪阿浅:阿浅呢阿浅人呢?是屿哥转学了,阿浅这两天怎么也不见人
蔡元宝:见的,阿浅每天上课特别认真。
既然都提到自己了,倪阿浅不好不回,于是懒洋洋地点开了键盘,发送了个【。】出去,算是冒过泡了。
而远在十万八千里的谷屿盯着那个句号看了半天,再看不出别的花样后,抬起头看着破碎一地的玻璃,无力地呼出了一口气。
然后删除了今天的聊天记录。
日子一天天过着,虽然谷屿转学了,但群里的几个活宝时不时cue下谷屿,谷屿一般第二天才关注到消息并回复。
他们逐渐习惯这个节奏。
只是后来谷屿第二天都没有回消息,倪阿浅才又开始坐立不安。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她担心着那场出其不意的车祸。
终于在被艾特了五天后,依旧没得到谷屿的回答,倪阿浅控制不住自己的小手,单独给谷屿发送了个【。】
倪阿浅深夜才收到对方消息惊了一下,反复确认语气,像他说得话:阿浅,你说。
自上次除夕夜之后,这是谷屿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倪阿浅百感交集,你看,也不是连名字都忘记的人。
倪阿浅胃里泛酸,键盘敲的哒哒响,却不是追问为什么连转校都不告诉她,明明已经是一起吃过年夜饭,看过烟花的好同学关系了。
她问:吴洋在群里问你的问题,你怎么不回他啊?
谷屿:没来得及看,我现在去看。
倪阿浅:不用了……这都多少天的事了,老师试卷都讲完了……
倪阿浅编辑好语言“你在新学校还习惯吗?”,想了想又一个字一个字删除,重新编辑了一条信息:我有个朋友,也在石城一中,我跟他约好下个周末见面,顺道去见见你好不好啊?
谷屿:什么朋友?
以前从来没听阿浅提过。
倪阿浅嘟囔,凭空捏造的朋友。
发过去的消息却是老老实实:小学的同学,很久没见面了
谷屿隔了一分钟才回:很远。
倪阿浅盯着那条这两个字,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倪阿浅:那我去看我那个朋友,不看你也行的
谷屿没回了,倪阿浅不管,买好了车票,然后去跟余老师请假。
结果竟然被拒绝了。理由竟然是请假理由不够充分,而且成绩相较于整个文科生不够看。
并要求第二次月考进年纪前三十才给请。
人算不如天算,倪阿浅只好默默地把票退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倪阿浅不可谓头悬梁锥刺股,目前成绩年级五十开外,一下前进三十,有点难度。
以前还能靠谷屿压压题,如今……倪阿浅咬咬牙,这一个月睡眠时间压缩了三分之一。
徐女士看到都劝了好几次,倪阿浅嘴里咬着吸管喝柠檬水:“我就坚持这一个月,就这一月。”
倪阿浅都不得不佩服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动力和精力。
徐女士玩笑道:“要不给你做条奋斗的抹额?”
倪阿浅汗颜:“……等高考再戴吧。”她嘟囔,“为什么有些人就能学得很轻松。”
徐女士听出了话外音:“宝贝你特指谁?”
“唔……没谁。”倪阿浅叹道。
徐女士安慰:“你别看有些学生表面嘻嘻哈哈说不复习的,背地里学得比谁都狠,不要太在意,专注自己进度就好。”
别人倪阿浅不知道,但谷屿一定是有点天赋在身上的。
不然押题都能命中百分之九十,那只有神仙了吧。
羡慕别人学习能力的同时,倪阿浅加快了刷题的速度。
一月后,成绩出来的当天,倪阿浅背上了书包,坐上了去往石城的高铁。
八个半小时的车程,她倒要看看屁股会不会坐痛坐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