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许长安,韩非颇为紧张。
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恭喜!”
许长安笑着开口。
“谢谢。”
韩非神色有些怪异。
“这么紧张干嘛。”许长安在他肩膀上轻轻捶了一下,叮嘱道:“对小季好一点,她要是受了委屈,我们轧钢厂可不同意。”
“知道了。”
“知道就行。”
许长安让开门,大声吼道:“迎接新郎官!”
锣鼓声起。
婚礼正式开始。
中式婚礼,有一种大气的美。
今天,季露萍把那种美演戏到了极致。
身段轻盈,凤冠霞帔。
一身红妆,藏不住那一份小家碧玉的气质。
礼炮一声接一声。
妮妮嚼着糖果,感觉很甜。
“少吃糖果,会有蛀牙。”
薛小米提醒道。
“才不要呢,季姨的喜糖,我要多吃。”
说着,又剥开一枚糖纸。
有保卫科那群二逼青年,不管在哪,气氛都不会差。
也就在这时候,摄影师出现。
那时候拍照,都是大型摄影机,很重的那一种,还得两个人一起忙活。
看到这新鲜玩意,很多人都凑了过来,想拍张照,留个念想。
不过摄影师有些为难。
毕竟底片贵的吓人。
“没事,今儿喜庆,谁想拍都可以,钱算我的。”
许长安大气允诺。
有人买单,拍照的人也就更多了。
尤其蒋娇娇,一点都不知道省钱,单是自拍,都来了四五张。
轮到新郎新娘时,都已经到了中午。
“咔嚓!”
一声响,新婚照定格下来。
新郎帅气阳光。
新娘美丽动人。
有种天造地设一对的感觉。
“等一下。”蒋娇娇风风火火挤到二人身边,“我想和新人也拍一张。”
“好!”
季露萍笑了笑,搂过对方。
就在摄影师要按下快门键时,蒋娇娇又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眼眸看向人群。
“老大,你也来。”
“咱四个也拍一张。”
许长安摇摇头,“不要了,人家结婚,我凑什么热闹。”
“来吧。”季露萍也笑着开口,“来一张,以后留个念想。”
执拗不过,许长安走上前。
“一,二,三……茄子。”
四人身影,定格在一张底片中。
照片中,季露萍笑容最为灿烂。
拍完照,就是大家最开心的环节……吃席。
中午,由女方家招待。
晚上,再去男方家。
一共两顿。
图个喜庆,算是吃个排面。
68年,食物方面,依旧匮乏。
酒席最能反映一个家庭的实力。
当时,季露萍的意思,就是简简单单整几桌,不想铺张浪费。
可许长安让她别管。
这事,他来办。
韩非的家庭,在当时京城,已经算得上小康生活。
女方太寒碜,会被看不起。
门当户对,酒席方面,也不能差。
所以,许长安把傻柱请了过来。
并且准备了很多肉食,还有好酒。
无他,就是不想季露萍被男方看不起。
“哇,红烧肉,红烧鸡,红烧肘子,四喜丸子,还有酱香牛肉……”
薛小米看着席上的菜,咽着口水。
妮妮就在一边傻笑。
她不用尝,单看菜色,就知道这是傻柱的厨艺。
“好吃,真好吃。”
“这是哪家大厨,等我结婚时,一定也要请他来做菜。”
“别想了,这是轧钢厂的大厨,你想请人家,没那个面子。”
“哦,原来如此。”
“快点吃,吃完我还要打包!”
“嘿嘿,我也要。”
酒席上,宾客吃的欢,满脸都是油。
新郎新娘挨桌敬酒。
许长安没有坐到桌上,而是跑到了后厨。
“傻柱,今儿辛苦你了。”
“明儿给你放两天假,带薪的。”
以权谋私,许长安也是专业的。
傻柱嘿嘿一笑,“等会的剩余肉,我能带回去吗?”
“随你。”许长安丢过去两包烟,“你只要把中午的席做好,少不了你的好处。”
“没问题。”
傻柱疯狂颠着大勺。
忽然间,他又想到什么,冲着许长安招了招手,问道:“那个蒋娇娇有对象吗?”
许长安一愣。
随后便明白傻柱想干嘛。
“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嗯。”傻柱毫不避讳点点头,“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好青蛙。”
“勇气可嘉。”
许长安竖起大拇指,“祝你好运。”
傻柱憨憨一笑,开始精神意淫。
轧钢厂内,蒋娇娇算一朵小花。
喜欢她的人也不少。
可傻柱自命不凡,觉得一定能抱得美人归。
越想越开心。
颠大勺都更加带劲。
忽然间,一道熟悉的身影,让傻柱停下炒菜动作。
人群中,秦淮茹正看着他。
在轧钢厂,秦淮茹每次申请加班,都是季露萍帮她审批的。
今儿,季露萍结婚,她也过来凑个热闹。
老情人见面,傻柱快速低下了头。
他不想和秦淮茹有过多接触,就算在轧钢厂,也是躲着她走。
“柱子,干嘛老躲着我?”
秦淮茹双手叠在腹前。
“没躲着你,炒菜呢!”
傻柱心不在焉回答。
秦淮区顿了一下,问道:“还生气呢,我都离开四合院两年半了,你气还没消?”
“秦姐说笑了。”傻柱点燃一支烟,面无表情说道:“咱俩也没什么关系,哪有什么气不气的,秦姐想多了。”
秦淮茹伫立在原地。
没有关系?
曾经相爱一场的两人,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看来,岁月真的能磨平很多痕迹。
“对了,槐花和小当很想你。”秦淮茹继续说道:“你曾经对她们的好,两个小丫头都没忘记。”
傻柱“哦”了一声,随后吐出一口烟圈,深沉问道:“棒梗呢?和那孩子还有联系?”
秦淮茹摇摇头,“两年多没见着他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身为母亲,没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
可棒梗这个孩子,她实在疼不起。
自从天桥一别,傻柱也没见过棒梗。
他就像一阵风样,彻底消失在众人眼中。
婚礼还在继续。
许长安刚回到桌上,韩非和季露萍便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许厂长,这辈我敬你!”
韩非端起酒杯,“说实话,我虽然在国防搞科研,可你的名声,我是如雷贯耳,以后还要多请教。”
这话说的,让许长安迷糊。
自己搞的是生产。
韩非搞的是科研。
八竿子也打不着一起,谈什么请教。
想是这样想,还是举起了酒杯。
二两白酒的杯子,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