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帅不帅?”
许长安在镜子前转了一圈。
越看越越满意。
镜子中的小伙子是谁?
魅力四射啊!
妮妮捂住嘴,“帅,许长安最帅了,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你现在还是一光棍。”妮妮耸了耸肩,一脸认真问道:“许长安,说实话,你喜欢季姨吗?”
“喜欢,喜欢。”许长安含糊其辞道:“除了季露萍,蒋娇娇我也很喜欢,还有娄小娥,还有于丽,还有陆金雅,还有……”
“嘚嘚嘚!”
妮妮连忙打断,“你越是这样敷衍,说明季姨在你心中地位越不一般,当然……不一般也不重要了,以后她嫁人了,是别人的妻子,你就别惦记了。”
“切,谁稀罕。”
许长安依旧一脸无所谓。
他的心不是古井,不可能永远波澜不惊。
季露萍结婚了,他有一丝难受。
更多的,是真挚的祝福。
翌日。
许长安起得很早。
妮妮也起得很早。
她俩今天除了吃席,还得去帮忙。
季露萍是西北人氏,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没有什么亲戚来参加婚礼。
某种意义上说,轧钢厂就是她的娘家。
而许长安更像娘家的场面人。
“我艹,老大,你好帅啊!”
“这是哪家少年郎,如此春风得意!”
“老大,认识你这么多年,这是我见你最帅气的一次。”
“新郎今天都得黯然失色。”
“我看,老大就是来抢新郎风头的!”
“不地道,真不地道,韩非哭死……”
和许长安同样早的,还有保卫科那些二胡卵子。
当然,蒋娇娇不算。
今天的许长安确实惊艳到她了。
没了之前的颓废气,就像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少特娘费话。”许长安也不谦虚,一甩飘逸的头发,嘚瑟道:“若再与我少年时,一两黄金一两风,亮瞎你们的狗眼,记好我现在的模样!”
“许厂长,你来了。”
季露萍母亲柳氏,从人群中缓缓向许长安走来。
老人家比之前,似乎瘦了点,白发更多了点。
不过一双眸子,依旧有光。
眼眸是观察一个人的捷径。
就像贾张氏,眼睛浑浊,一看就是老糊涂。
而柳氏的眼神,明显清澈很多。
“许厂长,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柳氏握着许长安的手,略微颤抖。
“阿姨,这话说的太见外了。”许长安拍着胸脯,豪迈道:“小季是您女儿,也是我妹妹,她的婚礼,我这做哥的,必须来……还有,以后韩非那小子,要是敢欺负小季,你来找我,我打断那小子腿!”
“好好好。”柳氏拍着许长安的手,“今儿一定要多喝两杯。”
说着,老人家视线就模糊了。
她是年纪大,可没老年痴呆。
季露萍在轧钢厂两年,无论怎么样努力,一直都是碌碌无为。
直到这个年轻人出现。
他出现后,季露萍一路升职加薪。
他出现后,季露萍开始患得患失。
知女莫如母。
季露萍那点心思,她岂能不知道。
想想,她只觉得惋惜。
觉得自己女儿,配不上眼前的年轻人。
婚礼现场人很多,闹哄哄的。
尤其是张大胆和潘红军二人,一直在扯着嗓子喊。
喊啥?
没人听得清。
类似于小妹妹坐船头,哥哥岸上走……之类。
闺房内,显得冷清很多。
蒋娇娇开始给新娘子描眉。
妮妮和薛小米托着腮帮,就在一边看着。
“我哥说过,季姨是轧钢厂厂花,今儿化了妆,简直就是小仙女。”
薛小米嘴很甜。
一句话,让季露萍笑得合不拢嘴。
“你哥眼光不对。”蒋娇娇翘着嘴巴反驳道:“要说轧钢厂的厂花,非我莫属!”
“娇娇阿姨,你真小心眼。”妮妮小声道:“今儿季姨结婚,必须是新娘最美,不能反驳。”
“好吧,新娘最大。”
“这才对嘛!”妮妮靠近季露萍,呲着大门牙道:“我听许长安说,他今天可是花大价钱请了摄影师,能拍照的那种,也不知道来没来?”
“摄影师!”
蒋娇娇忽然变得很兴奋,“老大真舍得,那家伙,老贵了,今天沾了萍姐的光,必须把我拍的美美哒。”
1968年,摄影器材非常稀缺。
就算婚礼上也很少有。
当然,也有例外。
今天的摄影师,是许长安从香江请来的,还是托了向沧海这层关系。
钱虽没花,人情却欠下了。
“来了,来了,接亲的人来了。”
“哇哦,韩非今天也好帅。”
“啧啧啧,都快赶上老大了,养眼!”
一阵惊叫声中,新郎官到。
韩非属于公职人员,长相帅气,眉宇之间,和许长安颇有几分相似。
此刻,他正捧着鲜花,迎接他的新娘。
好事多磨。
在屋外,被保卫科那群二胡卵子拦住了。
“韩老弟,没什么要说的吗?”
张大胆一夫当关,堵着闺房门。
“知道,知道,我懂规矩。”韩非也不是小气人,拿出一条烟递了过去,“萍萍在轧钢厂,多亏大家照顾,这烟……拿去抽!”
“大前门!”
张大胆乐开花,却依然没把门让开。
闹婚就是这样。
太容易娶进门的媳妇,怕不被珍惜,所以才要闹一闹。
“哼嗯哼。”
张大胆把烟递给潘红军,朗声嘶吼道:“韩老弟,我问你,结婚后,这家务谁干?这钱谁管?家里谁老大?”
这话一问,场上的气氛就起来了。
所有人都开始起哄。
闺房内,季露萍都羞红脸。
她扯了扯蒋娇娇衣角,佯装生气,“这张大胆在干什么呢?哪有这样难为新郎官的?”
“为难他?”蒋娇娇不以为意,“萍姐,张大胆这么做,那可是为你好,现在为难他,总比将来他为难你好。”
“娇娇阿姨说的对!”妮妮也帮腔道:“就是要让新郎官知道,咱们季姨不是好欺负的。”
季露萍摇摇头,竟然无言以对。
门外,韩非也显得颇为尴尬,
好半天,大声回道:“诸位请放心,等我和萍萍结婚后,家务我来,钱她管,她永远都是家里的老大。”
“好!”张大胆立刻鼓掌,“这才像个爷们!”
说完,就把进入闺房的门给让了出来。
可还没等韩非去开门,许长安又堵在门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