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也敬你一杯。”
韩非放下酒杯后,季露萍又端起酒杯。
眼眸如春。
“这杯酒,感谢老大多年照顾。”
“也希望你能遇良人,早起脱单。”
说完,饮尽杯中酒。
许长安今天的酒量似乎很差。
两杯烈酒入喉后,歪歪扭扭坐在角落,眼神有些呆滞。
“潘红军,快看,老大喝醉了。”
“嘿嘿,他酒量不行,咱们继续。”
“螃蟹一啊,爪八个,两头尖尖这么大个,眼一挤,脖一缩……”
保卫科那些二胡卵子,越喝越开心。
气氛越搞越高。
现在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妮妮看了许长安一眼,拿了一条热毛巾递了过去,“许长安,平时你不是挺能喝的嘛,今儿的量,怎么这么浅!”
“要你管。”许长安接过毛巾,白了她一眼。
“我还不想管呢。”妮妮嘟囔着嘴,“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喝醉,喝醉了,我可背不动你。”
“知道了,啰嗦死了。”
“哼,嫌我烦!”
小丫头不不开心了。
许长安也没搭理她,只把毛巾捂在脸上。
又过了好一会儿,妮妮拽了拽许长安的衣角,小声道:“要不,咱俩也拍一张照片吧?”
“干嘛?”许长安拿下毛巾,一脸狐疑,“拍照片是留个念想,咱父女俩天天见面,不需要这个。”
“不要!”妮妮拉起许长安胳膊,开始撒娇,“你想啊,今年我都五年级了,用不着多久,就要上大学了,到时候我又不在你身边,总得给你留个想头吧……嗯,也是给我留一个想头。”
许长安揉了揉太阳穴。
时间过得可真快。
再过几年,妮妮都要上大学了。
上了大学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就是两地分居了。
果然,谁也没法陪谁一辈子。
或许在将来,就是另一个男人,陪在她的身边了。
自己也可功成身退了。
这时留下一张照片,确实需要。
“走!”
“去哪?”
“拍照!”
镜头下。
许长安站得笔直。
妮妮依偎在他身边,侧着头,摆了一个剪刀手造型。
炎炎夏风,二人笑得格外灿烂。
这一张照片,在将来,陪着许长安度过了每一个寒冬酷暑。
“感谢光临。”
“感谢光临。”
“慢点走,伴手礼带上。”
“……”
晚上八点。
婚礼结束。
众人逐一告别。
许长安打了一个招呼,推着车,带着妮妮离开。
夏天。
蝉声绵绵。
妮妮坐在后座上,仰望着星空。
“许长安,你说,有一天,我是不是会和季姨一样,嫁人。”
“嗯,会啊,都会嫁人。”
“我嫁人了,四合院还是我家吗?”
“是,当然是,永远是。”
“那你呢,还会陪在我身边吗?”
“不会了吧,到时候,有别的人陪着你,他会比我更好。”
“是吗?”
“是的,我到时候,就是一个糟老头子,说不定,你都不愿意我在你身边。”
“为什么?”
“会嫌我烦呀!”
“为什么会嫌你烦?”
“因为我老了呀!”
“老人家就会被嫌烦吗?”
“嗯,是的。”
“那为什么没人嫌小孩烦,却嫌老人烦呢?”
“因为啊,老人的父母都不在了。”
“……”
就这样,父女俩有一搭,没一搭回到四合院。
还没踏进家门,又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额……陆姐,今天没看见你嘛。”
在四合院碰见陆金雅,着实让许长安纳闷。
今儿婚宴上,他就很好奇。
因为没见到陆金雅。
按道理说,她和季露萍有些交情,没参加婚礼,确实让人想不通。
“哎。”
陆金雅吐出一口浊气,“没参加婚宴,很抱歉。”
“不用和我抱歉,结婚的不是我。”
许长安不以为意,就算道歉,也应该是向季露萍道歉。
她结婚了,以后就不能以自己人居称。
毕竟,韩非会生气的。
“今儿一早,我是准备去参加婚礼,不过在半道上,被组织截下来了。”
“组织?”
“嗯。”陆金雅显得有些无奈,“本来要去开会的人是你,后来我说明情况,组织才把开会人员改成我,让我转达一下……这不,会才刚刚结束。”
这下,轮到许长安不好意思了。
他连忙从身上掏出几颗喜糖递了过去。
“没参加婚礼没事,吃块糖,可甜了。”
“嗯。”陆金雅也不做作,接过糖果,剥开糖纸,小声说了一句“很甜”。
“对了,组织开会说了什么?”
“支援。”
“支援?支援哪里?”
陆金雅四处张望了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屋里说。”
进了屋子,妮妮很懂事地泡上一杯茶。
随后,打了一个招呼,出去玩了。
屋内只剩下陆金雅和许长安。
轻抿了一口茶,陆金雅率先开口,“南海出现了瘟疫,知道吗?”
许长安愣了一下。
这事,他知道。
不过是从收音机里了解的信息,目前在国内,还是封闭消息。
好像之前南海那多出很多死鱼和死虾。
这些鱼虾好像是感染了什么病毒,死后身体很快发臭,已经影响到了整个海岸。
再后来,当地渔民很多人开始发高烧。
收音机上说了,只是个例。
不过从陆金雅目前语气来看,远远不是那么简单。
“组织上什么意思?”许长安问道。
陆金雅思索了会,没有立刻说话。
一双眸子,意味深长盯着许长安。
“看我干嘛?”许长安有些不自在,“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
“那我直说了。”
陆金雅也不藏着掖着,“组织上说,你有办法,这事交给你办。”
“???”许长安不淡定了,“我有办法?我有屁的办法!”
说这话时,许长安是心虚的。
隐隐的,他感觉自己身份好像暴露了。
最起码,组织上已经有了察觉。
“我也奇怪,不过组织说了,让你明天去一趟国防部,找余秀莲。”陆金雅犹豫了下,又压低声音问道:“厂长,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没……没有,我能有什么秘密。”
“没有就好。”陆金雅稍稍舒心,“不知怎么的,我感觉组织对你期望很高。”
陆金雅已经看穿的事,许长安又怎么不明白。
这不是对自己期望高,而是在摸自己的底。
要么西北赈灾后,有人提到了精神力。
要么,就是两年前,倭国那一场大地震漏了底……
无论是哪一种,对许长安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这个世界不需要神明。
更不需要怪物。
所有人都是零,你是一,这就是天大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