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那个宿舍看看,但这边的学生纷纷堵住门口,不让我出去。
小雅也过来劝道:‘别出去了,太危险了,谁知道那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而且你走了,要是刚刚那个黑衣人又回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要是你再出个什么事情,我们一群人更是会像无头苍蝇那样只能乱窜了’
没办法,我只能等待,像这么多年做的一样,徒劳无用的等待着。
终于熬到了天亮,我透过窗子,往宿舍中的空地看去。外面灰蒙蒙的,似乎是下了雾,一切都看的不是很真切。
可空地中,那一团凸起的东西却异常扎眼,在提醒着我,我终究是没能改变任何东西。
我踉跄着走过去,只见昨天那个和我一起砍树枝的男生已经躺在地上失去了生机。而就在昨天他还在的同我说着他的生活。
他说他是被一个流浪的老人从垃圾桶捡回去的。老人非但没有嫌他是个累赘,反而极其疼爱他。不仅管他温饱,还送了他去上学。
可惜他不够争气,高考没有考好。几乎所有可选择的学校学费都异常昂贵。而老人没有责怪他,反而自责自己的无能。没法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
就在他准备放弃上学的机会,找个工地打工时,一个自称是慈善组织的人找到了他,告诉他可以资助他上大学。
他本不想来,可老人说什么也不同意,坚持让他为自己闯一闯。
老人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塞给了他,并对那个慈善组织的人千恩万谢,称那个人为他两生命中的贵人。
他昨天向我说起老人时满脸愧疚,还在为或许不能为老人尽孝而伤心,我还安慰他,告诉他我一定会带他出去的。
可今天,他就已经躺在这里,尸体早已经冰冷。
泪水不由的夺眶而出,泪眼朦胧间,那辆车再次从远处行驶过来。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拦在他的尸体前不让黑衣人靠近。
可我的力量不过是蚍蜉撼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其中一个黑衣人便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不论我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另一个黑衣人仿佛已经遇见过太多这样不自量力的人,直接我身边越过,将他的尸体搬上了车。
眼见尸体处理完毕,那个黑衣人竟放开了我,他伏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
‘本来,我们原定的要求是三天内,解决掉一大半人,再让剩下的人参与游戏。可现在被你这么一搅和他们怕是会死的更惨。’
说话间,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耳畔,却让我的心如坠冰窖。我真的做错了吗?
没等我多问,他转身便上车离开了。小雅她们迅速躲开了围上来问我是否有事,我摇摇头,示意他们安心。
‘今天我们该怎么办啊?’我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群。他们都向我投来期待的目光。我知道这个时候至少不该掐灭他们的希望。
我定了定心神,问道:‘昨天你们那边的宿舍是怎么回事?’
住在隔壁宿舍中的言风挤到我的身边说道:‘昨晚我们本来都在屋子里缩在一起,谁知道到了半夜灯却突然熄灭了。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我当时就在门口,结果门砰的一下被踹开了,一个拿着刀的黑衣人伸手便拉了个人扔出去了。他再想伸手来拽我时被我反应过来了。
我拿着那个长树枝便把他往外戳。还好,其他人反应的也都快。好几个人一起帮我去捅他,他虽挥刀砍断了几根树枝,却来不及躲闪更多刺向他的树枝。
于是他就跑了。他跑了之后,我们一直拿着树枝在门口严阵以待。幸好,他一直没再回来。等天亮我们才发现门口的地面上有着数滴血点,外面插在地上的树枝上也有。
想着,应该是他昨晚进来之前就被刺伤了腿,才放弃的这么快。’
听完他的话,我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我的方法或许还是有用的,虽然可能护不住他们太久,但至少可以让他们暂时安全。
我转变思路重新安排起来。既然校门口出不去,我们便去找其他的出路。
我叫上他们一起往昨天宿舍后的树林边走去。虽然昨天我们沿着已经一定的方向砍掉了一些树枝,但所砍出的间隙,完全不够一个人通过。
今天我想走过去看看,那些组织者的地盘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几十人一起行动的速度非常之快,刚到下午,我们便已经开辟出了一条能够通过的小路。
我率先钻了过去,可过去后仍是一大片空地,大片空地的尽头是学校的栏杆。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有点泄气。
我吩咐所有人四散开寻找一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找来找去,只在空地的正中央发现一个井盖一样的圆盘。
组织在地下?一个大胆的想法涌出。我拿起小刀就去撬那个圆盘。但撬了半天并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小雅走过来,她看到我的动作,也过来帮我。在试了撬动后依然没有反应,她便去推了推那个圆盘,没想到用力推了几下后,圆盘竟径直坠落。
还将全身力气压在圆盘上的我,随着惯性一齐朝着地下坠入。生死关头,小雅迅速伸出手抓住了我。
周围的人闻声赶来,将我拉了出来。我拿起手电筒朝里面照了照,里面的甬道一眼看不到尽头。
还好,甬道离地面的距离看起来并不远,要是找个绳子放下去,或许也可以爬到底下看看。
‘天快黑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天一黑,那些黑衣人不是就开始杀人了吗?’
言风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头看去,太阳已经渐渐西沉,天就快要黑下去了。纵使再不甘心,我也只得放弃。
比起探索组织,我现在更想保下这群人。于是,我叫上所有人,迅速回到宿舍,宿舍中的灯依旧无法打开,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只有原处教学楼的灯还亮着,没有时间犹豫,我叫上众人拿起所有的树枝,向教室走去。
我原本就在考虑住在教室中的可行性,
一来。教室比较大,一间教室就能容纳我们所有人。
二来,宿舍前布置的树枝已经使那些组织的人踩过一次坑,想来要是今晚还留在这里,先前那些侥幸使出的招数必定都不再管用。
如今正好趁教室的灯亮着,赶紧过去布置一下,如果晚上灯灭了,虽然我们看不见,但组织的人同样看不见,未必不会再中一次我们的小陷阱,
如果晚上没有灭灯,那么我们的恐惧感也会大大减小。只要守好出入,组织的人也会很难闯进来。
我们选择了教室三层,最靠边的位置,这样组织者想进来就只能通过门和一侧的窗户。
在搬来桌子将门窗堵死后,我们又将树枝支起来靠在桌上,将尖端对准门窗,以防组织的人想要强行进去。
忙好一切之后,外面已经一片漆黑。好在教室的灯一直亮着。在我的建议下,女生全都挤在了最中间,男生围在外面,每人手里握着根尖尖的树枝,像刺猬一般防备着。
我拿着唯一的手电筒,时刻为停电做准备。
不知道今晚又要熬多久,考虑到大家的体力,我还是决定先让一部分人休息。
于是,我告诉他们,围在第一个,第三个,第五个……这种单数位置的人先睡,如果出现情况,旁边的人立刻将他们叫醒,睡一会后再换围在第二个,第四个……这种双数位置的人睡。
安排完后,该休息的人休息,该警惕的人警惕。
我一直不敢睡,不知不觉间教室的钟又指向了凌晨三点,我不禁警惕起来。可等了一会,灯依然亮着,外面也没有任何人出现。
又等了一会,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困意袭来,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没眯上多久,我便被周围的男生慌忙摇醒了。我向外面看去,玻璃上正贴着两张脸!
是两个黑衣人正在窗外探头向里面看着,似乎在寻找着进来的方法。
好在教室内的阵势似乎震慑住了他们,他们在外面犹豫着,徘徊着,像锁定食物的狼群,迟迟不肯离去。
僵持了一会后,他们还是开始动手砸起了玻璃。
玻璃很快便炸裂开,碎片一半落向学生,一半落向了他们。双方被不同程度的割伤了,一时间鲜血味弥漫开。
我紧紧握住手中的树枝,紧紧的盯着他们。破碎的玻璃将他们身上割出一道道血痕,将他们衬的更加可怖。
他们中的一个试图避开密集的树枝往里跳,我用力将手中的树枝掷出,就像小时候无数次掷向野兽那样。
树枝正中他的胸口,将他贯穿。他口中喷出的鲜血如鲜花一般炸开,在空中形成一阵浓浓的血雾。
虽是为了保护这群学生动的手,但看到自己真的亲手杀了人,我免不了有点慌乱。
此时,另一个人已经跳了进来。但因我们的树枝布置的极为密集,他在跳进来的过程中还是被刺中了脚。
我拿起一根新的粗树枝向他走去,在离他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向他的手猛然拍去,试图打掉他手上的刀。
但他的反应速度极快,即使受了伤,还是灵活的闪避掉了这一击。举刀向我挥来,我只得再次向他掷出树枝,树枝将他的手掌刺了个对穿。
他的刀落下,整个人也失去了攻击力。我想靠近他,问他一些组织的事情。
可那些学生们似乎被鲜血点燃了,举着树枝便冲过来,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树枝刺穿。真的成了一个“刺猬”。
看到自己终于战胜了这几天一直困扰他们的恶梦,学生们群情激奋,一个个手舞足蹈,甚至开始庆祝。
只有我还沉浸在死亡带来的阴影中,久久无法自拔。只有小雅发现了我的异常情绪,她挤过人群,奔向我,将我牢牢的抱在怀里,将我与这欢腾的氛围隔开。
学生们闹腾了一番后,天也亮了。我看着象征着希望的朝阳从云层中冉冉升起,如此温暖明媚的太阳却依旧融化不了我内心的寒气。
我只觉无力在折腾,只得吩咐学生们先睡上一会,等晚些时候再行动。
正当我靠在墙边想着下一步的计划时,小雅匆忙来到我身边说道:‘婉婉和月末说去了卫生间,可是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回来。你能陪我去看看嘛?’
我急忙站起来,与她一起向卫生间赶去。我们本身就在最三楼最边上的教室,卫生间就在旁边。
按理说,如果真出了事情,呼救声应该也能听见。
我们带着不安推开了卫生间的门,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阳光还没有照进来,里面的一切都是阴沉沉的。像闯入了一场沉睡的梦境般,我不禁屏住了呼吸。
在门口呼喊了几声后,里面没有人回应,我只得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前几个隔间都是开着的,我伸着头向里面看了看,里面都是空荡荡的。
但当我走到最后一个隔间前却发现,隔间门是从内锁上的,我不禁有些担心,顺着隔间下面的向内看去,一双脚赫然出现。
我吓的赶忙跳开,跳开的间隙却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掠过,我下意识的向隔间上看去,隔间上一张男人的脸出现了,他紧盯着我,惨白的脸上浮现出渗人的笑容。
他的狞笑的嘴角越咧越大,慢慢撕裂到了脸的边缘,整张脸都从中间隔断开,露出里面黑漆漆的口腔。
可身边的小雅似乎看不见这个男人,她看了看隔间上方问我怎么了。她的表情认真到,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像以前一样,出现了幻觉。
当我再次看向隔间上方时,那个脑袋已经不见了,可隔间下方的脚还在,我想那应该是我的幻觉,毕竟没有人可以高到超出隔间吧!
担心婉婉她们遇到了意外,我只得硬着皮将隔间的门踹开。
可隔间内并没有人,只有一双断脚立在里面。那断脚从膝盖处切开十分整齐,白骨森然可见。
隔间的墙壁上布满了鲜红的血手印,像是刚印上去不久,血液还在顺着墙壁缓缓流下。还有几个用血写就的大字‘游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