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领养后,他们虽然给了我安身的住所,却不让我自由活动。无论我去哪里,我的养母都会寸步不离的紧跟着我。
她没有其他的事情,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跟着我,并美其名曰为了更好照顾我,而辞去了工作。
在外面,被限制自由。回到家,也会被我反锁在房间之中。我所有的空余时间,都是对着白墙度过的。
于是我唯一的寄托便是上学了,在学校,那是一天中少有的会有人和我交流,和我说话的时间了。
刚开始上学时。班级里的同学对我也十分热情友好,只是我们聊着聊着,大家便开始相约着出去玩。
当我告诉我的养母,我想和同学们一起出去玩时却遭到了她的断然拒绝。
同学们不理解,毕竟对于十岁的我们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学习压力,出去玩,是再成长不过的需求了。
他们不想让我落单,找老师要了我养母的电话,让他们的爸妈打电话给我的养母,向她询问能否让我出去玩。
他们认为,我的养母或许是担心我。只要有家长的保证,她一定会同意的。可她还是拒绝了,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我的小伙伴们仍没有放弃,出去玩的那天他们直接来到了我家,敲门询问。
我的养母不动声色的将我锁在房间之中,转身去开门,告诉我的小伙伴们,我并不在家,早就出去玩了。
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同学找我玩了。但好在,他们还愿意和我说话。
后来的教师节,老师要带我们去出去玩。这种学校的活动,都是强制性的,不能不去。我去是去了,可我的养母也跟着我一起去了。
作为唯一去的学生家长,她理所当然的引起了同学们激烈的讨论。
大家开始说,是不是因为我有什么病,或者是因为我精神有问题。
再之后,他们便开始孤立我。在学校,没有人愿意理我,回到家便被锁在房间,我感觉自己虽然还活着,但灵魂已经被困住。
但让我难过之处远不止于此,或许是因为组织的要求,我的养母控制欲极强。
每天放学回来,她都要仔仔细细的搜一遍我的书包。确认里面没有与学习无关的东西,卧室也需要定时翻看。
我虽然在这个家里,但这里似乎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我的,包括我也早已经不属于我自己。
甚至有时候,睡着睡着,突然惊醒的我,总能看到养母偷偷将门打开一条缝隙,瞪着两只眼睛趴在门后的黑暗中注视着我。
就这样,在这日复一日的孤独中,我开始自言自语,我开始在清醒的白日中做梦,我开始出现幻觉,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日子仿佛被拉长了,每一天都过的很慢,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睁着眼睛,幻想着一切都成功的那一天。
有时候看向镜子,我会被带着浓重黑眼圈,面目消瘦的自己吓上一跳。可是很快,我便再次沉溺于幻想之中,无暇顾及其他。
我在这里熬过了三年,当养母兴高采烈的将我带去体检,我知道这样被孤独吞噬的日子终于快结束了。
体检的结果虽然不够好,但好在各项指标勉强符合了要求,我被养母用黑布蒙住了头,送上了车。
汽车飞驰着,虽然前方是未知的,但那时我却因结束了这孤独而兴奋。
车子开了很久才停下,我被放下了车,当我扯开头上的黑布时,发现周围空无一人。
我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看去,我身处的地方似乎是一栋教学楼,难道这教学楼是组织的大本营?难道我就这么被放出来了?
我走进教学楼看了看,里面空无一人。正当我在教学楼附近不知所措时,几个女生叫住了我。
她们都身着好看的花裙子,我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组织的人,犹豫着不敢靠近。
她们见我不过去,便主动走了过来问我:‘你看起来这么小,也是来大学报到的吗?你是不是跳级的呀?好厉害’。
她们说的每个字我都能听懂,可连起来的意思却叫我琢磨不透。什么大学报到……什么跳级……眼前的事情似乎超出了我的想象。
她们见我不说话,只当我害羞,仍然没有放弃与我说话。她们问了我的名字,热情的将我拉到了宿舍。
本来我还觉得自己是被送错了地方,但在看到了那平房一般的破烂宿舍之后。我的第六感隐隐觉得,没错了,就是这里。
这阴冷的氛围,夹杂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正常的学校。
但此刻,这个不正常的学校里,却活动着许多自称是学生的人。
我试图捋清其中的关系,却总觉得中间差点了点什么。
如果我们只是组织的猎物,它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功夫,建立起一个学校聚集这么多人呢,要杀就直接杀了不就好了。
正想着,将我带来的女生惊呼道:‘小雪,这个名单上没有你哎,是不是校方弄错了。要不今晚你和我们一起挤挤吧,明天开学再去找学校。’
我无比庆幸在这样的时候,遇到她们。于是当晚我便借住在了她们的宿舍。
她们挤在一起,兴奋着谈论着未来,谈论着课程,谈论着恋爱。她们的谈笑声使我无比心安,我竟沉沉睡去,久违的一夜无梦。
第二天,我被外面的尖叫声惊醒了。我下意识的从床上跳下便往外跑去。
在看清眼前的场景后,我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
宿舍楼的中央,正躺着一个人,鲜血已经浸湿了他周围的地方,他的腹部被剖开了大大的口子,皮肉向两边翻去。
像被剖开的死鱼,大睁着像要挤出眼眶的眼睛。
这时,昨晚带我回来的女生小雅也出来了,当她看清眼前的场景后,不可抑制的吐了出来。
我慌忙扶住她,拍着她的后背想让她好受一点。就在这间隙,一辆车突然驶出,在尸体前停下。
车上窜出两个身着黑袍的人,熟练的将尸体搬上了车,又迅速的将车开走了。地面上除了那摊血迹,便再也不剩什么。
等宿舍中另外三个女生匆匆赶来时,连那辆车也不见了踪影。
至此,我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确实是组织的所在地,有组织活动的身影。
那么,以我的力量,可以保护的了这些人吗?他们对于这些专业的杀手来说,完全是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没有一丝反抗能力。
我想能做的只有逃,于是我迅速叫上了周围的所有人。
好在大家都以为我是因为聪明跳级的天才儿童,在这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情况下,愿意听我的引导。
没费多少功夫,我便将众人聚集起来,虽然我心里清楚,既然组织要杀我们,必然会堵死所有的出路,像猫抓住老鼠那边肆意玩弄,再瓮中捉鳖。
但我还是分出了几人让他们去校门口看看能不能出去。又将剩余的人分成两队,一队带上纸笔,绘制出校园的大概地图,以及寻找食物。一队与我一起去寻找趁手的防身武器。无论成果如何,天黑前,回到宿舍。
来这里的一小部分人带上了水果刀等为日常生活准备的刀具,我把刀具收集起来,让三支小队中身强力壮的男生拿着,简单的教了他们一切攻击防守的招式,便让三支队伍各自出发了。
其实我心里清楚,虽然我们这些参与者手上有刀具,但这些手上从来没有沾过鲜血的年轻的大学生们,别说用刀具刺死别人,恐怕就连举刀防身都困难。只能期待他们真的遇到危险,能跑的掉。
面对起那些专业杀手,难以克服便是心中的想逃恐惧。
所以我没有过多犹豫,带着我的那一小队人径直来到了宿舍后的树林中,我教他们选择合适尺寸的树枝掰下,再用刀将两端削尖。
虽然简单,可因我想要的量较大,众人只得与我一起一刻不停的做着这机械的活。
我们从白天一直忙完了晚上,我心里记挂着其他队伍的动向,于是吩咐大家将做好的木枝带着,一起回到了宿舍。
其他两队的人,已经都回到了宿舍。去校门口探路的几人告诉我,他们原先进来的门已经锁死了,他们试图翻过去,可是围墙太高,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去。
去画地图的那一队,倒是收获颇丰,他们不仅带回了校园的布局地图,还找到了食堂,并带回了大量的食物。
我拿起地图看了看,根据他们画的面积来说,这个校园看起来并不大。从校门进来走上一段路便是宿舍,再右走便是教学楼,教学楼后是食堂。
除此之外,所有的地方都被密密麻麻的树林围了起来。
那么,组织的人现在藏在哪里呢?在学校之中吗?如果在学校之中,是不是意味着藏在了树林后面。
没有过多思考的时间,我将食物分出一部分均分给每个人。待众人吃饱后,我数了数人数,一个宿舍肯定是挤不下去了。
我只好将众人分成两部分,不要回各自的宿舍了,挤在一起就好,我指挥着他们将白天我们削的树枝密密麻麻的插在了两个宿舍的周围。
又将其中长的树枝分给了众人,试图让他们用这种长一点的武器。以不让人近身的距离优势,稍微抵挡一下那些惯用匕首的杀手们。
忙好一切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匆匆回到宿舍,大家挤在一起为这未知的夜晚而担心。没有人敢关灯,也没有人敢睡觉。
我屏住呼吸向窗外看去,外面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的动静,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大部分人因为今天一天的劳累都已经困意丛生,不知不觉打起了瞌睡。
我借着他们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再过一会,天就会亮了,我稍稍放下了点心。
一时间困意上头,我感觉我的眼皮已经在打架了,但我还没闭上眼睛,宿舍的灯就灭了,眼前变为了一片漆黑。
没醒的人立刻躁动了起来,连带着弄了已经睡着的人。一时间,因为黑暗环境而产生的慌乱,让几个胆小的女生尖叫起来。
突如其来的躁动,让我听不清周围的环境,只得赶忙大声喝住了他们。这边的叫声止住了,但似乎在外面很遥远的地方仍有叫声传来。
应该是隔壁宿舍的声音吧,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外面太黑,我不敢贸然出去看。
这时小雅摸到了我身边,轻声说道:‘我带了手电筒过来,但是刚才突然黑了,我吓了一跳,脱了手,掉到窗边的地上了。如果能找到的话,是不是能帮到你。’
我安抚了她,表示交给我后挤过人群,向窗边摸去。没费多少功夫,我便在墙根边找到了手电筒。
怕突然打开的手电筒闪到众人,我便朝着没有人的墙面处开了下,灯光亮起的一瞬间,我的脑子嗡的一下炸开,汗毛直立。
灯光下,本该无人的墙边,赫然出现了一个拿着刀黑衣人。阴差阳错被灯光暴露的他举刀便向我冲过来。
好在,秦叔叔一直有训练我防身之术。在他的刀刺向我之前,我下意识抬起腿,用尽全力向他的胯下狠狠踹过去。
兴许,是他没料到我会如此反击,竟结结实实的挨了我一脚。
一时间,他疼的冷汗直冒,刀也不继续刺向我了,转而捂住自己的胯下,开始嗷嗷直叫。
我知道踢中那一下只是侥幸,也不再有什么乘胜追击的动作,只是默默的往后退着,拉出与他的安全距离。同时用手电筒紧紧锁定住他的位置。
几秒后,他或许是缓过来了。抬起头,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见避不开我的灯光,翻窗便出去了。
见他走开,我松了一口气。忙用手电筒照向学生。幸好,大概扫视了一圈后发现他们都安然无恙。
可是随后,我的心又很快悬了起来。那那边宿舍呢?会不会也有杀手过去了?他们也有这么好的运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