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落地,夜里的风更冷了几分,仿佛吹透了她的衣裳,凛冽的寒气将她浸透。
云澄眨了眨眼,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声:“好。”
没有半点犹豫,答应的干脆利落,这是让凤潇有些意外的。
云澄懒洋洋道:“原因呢?”
她倒不觉得凤潇是为了云鹊而不让她打皇位的主意。
要说起来神树都这模样了,再不抢救多半废了,而她如果登基,神树保证起死回生。
凤潇也不像是不在意神树死活的人。
思来想去肯定有什么缘由。
凤潇也没瞒她,叹息道:“殿下可知历任帝王活不过四十?且死后肉身要喂养给神树?”
“……”
她还真不知道,但帝王短命倒是有所耳闻。
不过短命很好理解,因为是凰鸟血脉,有着寻常百姓不曾有的力量,也有着责任承担。
历任帝王都是传位给力量强大的女儿,登基后与神树相连,治愈并喂养神树。
越强大的帝王神树便会越鼎盛。
只不过是用力量和寿命换取国运昌隆,百姓安定罢了。
“吾……不希望殿下英年早逝,死后尸骨无存喂给神树。”凤潇说着,神情略显落寞。
“我倒是对皇位没什么兴趣……”
她蹙着眉若有所思起来,嘀咕着大逆不道的话。
“云鹊死后我也没打算篡位,不过本王喂养神树……她倒不至于短寿也不用死后化作养料?”
“殿下?”凤潇不解。
云澄回了神,嫣然一笑道:“没什么,不必在意,本王答应了国师的事自然愿赌服输。”
她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也从不食言。
凤潇自然放心。
却见她勾了唇角,前倾身子无意将棋子扫乱,她亮晶晶的凤眸凝住他,含着百媚千娇的笑意。
“凤潇哥哥也该履行另外两件事了吧?我上次说的第三件事,你做好准备了吗?”
“……咳。”凤潇偏移了视线,脸上飘起一抹可疑的红,“吾从未做过,并不知如何做。”
她轻笑着推开棋盘贴了上来,挤进他怀中,不安分的手落在他胸膛之上胡作非为。
凤潇抬眸对上她的眼眸,她低声蛊惑道:“凤潇哥哥想做什么都可以,对我,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落下的气息温热掀起沉寂许久的心动。
他抬手握住了她的腰,欺身将她压倒在榻上,她轻哼着眨了眨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凤潇低头衔住了她的唇,柔软冰凉的触感炸开了心底尘封的感情。
他轻柔的触碰,动作间将繁琐的衣物弄得凌乱,袖袍扫过,棋子散落在地,声音清脆惊起孤寂。
如墨的长发散开铺陈在身下,她媚眼如丝,笑语嫣然,声声勾人。
凤潇一寸寸摩挲着她的肌肤,倒是气定神闲。
每一步都极为温柔,认真但却问着羞耻的话,偏生他不觉得不妥。
“这里可以么?”
“……这样?会痛么?”
“吾动了……殿下还受得住么?”
“嗯……比吾想象中难捱……”
一本正经的声音渐渐变得不稳,云澄抱着他昏昏沉沉。
爱死了他青涩但温柔却还絮絮叨叨的模样。
“凤潇哥哥……不准唤我殿下。”
“……好。”他轻喘着,吻着她的唇满含爱意的声音呢喃着她的名字。
“云澄……”
一声声,叫她浑身酥软,溺毙在他的身下。
……
临近五更天,云澄香汗淋漓,夜里寒气掠过她不禁颤栗。
凤潇只穿了件宽袍,将自己的外衫裹在她身,询问她可要沐浴清理一下身体。
云澄懒洋洋地靠着他,指尖描摹着他的眉眼,声音泛着困倦。
“天都快亮了,我得回府去,还有事要办。”
凤潇捉住她的手将她抱起,也没说什么挽留,只是抱着她去洗身子。
……
走出飞羽殿,她穿戴整齐,他散着发只穿了件单薄的衣物,衣襟松散甚至可见肉体。
云澄弯着眼踮脚凑过去索吻,凤潇笑容宠溺,勾着她的腰落下一个吻。
云澄心满意足,临走前抬手往凤潇面前伸了伸。
他轻叹一声,虽然心疼但在她目光的示意下还是用指尖划破了她的手。
鲜红的液体醒目地流淌而出,顺着她的手掌滴落进池中。
神树瞬间散发出刺目的光芒,夜里映得半边天亮如白昼。
光芒褪去,枯萎的枝头重绽,生机盎然。
凤潇撕开袖子将她手心的伤口缠绕起来。
云澄笑道:“也不必,过一会儿伤口就愈合了?”
“就当吾图一个心安。”
白嫩纤细的手上缠着他衣物一角,看起来倒显滑稽。
此间事了,云澄同他辞去了。
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许久,凤潇仍旧站在桥上吹着冷风。
起死回生的神树调皮地落下枝条触碰他的肩膀。
读懂它的意思,凤潇眯了眼:“下次殿下想烧了你,吾可不会再阻拦了?”
神树立马认怂,它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调侃一下千年的‘老妖精’破了处子之身,给他道贺嘛!
至于合起伙欺负它嘛!
还神树,谁家神树这么没牌面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和云澄总在一起混,凤潇都被带坏了!
可恶的臭丫头!
……
“阿嚏——”
刚回府的云澄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燕执担心不已。
“殿下,生病了吗?”他紧张地触碰她的额头。
云澄摇了摇头:“有人、呃,有不是人的东西在骂本王,不用在意。”
燕执:?
一旁燕霏递来一物。
“殿下,三更天时宣王府送来了一封信,说是给殿下的。”
信封无字,云澄拆开瞧了一眼,是云霓的亲笔,言简意赅地写着一个字。
杀。
笔走龙蛇的大字仿佛都带了气势。
云澄心领神会,什么叫姐妹情深?
她懂云霓,云霓亦是懂她。
云澄转头问道:“许望呢?”
“没有殿下吩咐,属下不知该怎么处理,暂时安置在了西厢房。”
云澄美眸一转:“关入地牢去……”
这等不忠之人,云霓放话让杀,但云澄忽然觉得杀了可惜。
总要找点乐子,才死的有所价值。
她眯起眼,声音阴冷道:“燕执,给本王砍了他的四肢做成人彘,留他一口气,天亮后差人送进宫去。”
这是她送给云鹊临终前的……
最后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