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水看了一眼表，“信任，那接下来都必须按照我的思路来操作。”
孙韶霜重新打开了录音笔，“但是你的操作必须在合法合规的方式下，如果被其他的警察抓到了你违法乱纪，我也不能保护你，你只能接受法律的审判。”
李天水敏锐的抓到了两个字，抓到。
那就是不被抓到不就好了？
这位年纪大的女警察，并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她想让李天水不要当警察，当个普普通通的程序猿，就是是为了李天水好。
没有必要让他家两代人都为国捐躯。
商量完了行动方案，孙韶霜听得心惊肉跳的。
但是李天水的态度却很坦然。
“警察比当地的公务员工资高，不就高在这里吗？我愿意冒点险，换一个转正的机会，怎么样？”
但是这也是最好的从源头上清除这个犯罪组织的方式。
监听另一边，听到了行动方案的警察们，也全都沉默了。
冒险，太冒险了。
就连秦风这样的老缉毒警，禁毒大队一半的人都扮演过毒贩，抓个人闹得那是鸡飞狗跳血雨腥风的。
但是他都觉得李天水的方案过于激进。
李寒松已经回来了，脸上多了两个血口子，是被受害人家属挠的，进来连个创口贴都不粘，就拿个消毒棉棒自己擦了擦，然后往办公桌的方向走过去。
他的办公桌，就是大办公室尽头，隔了个毛玻璃的隔间。
刑警大队的办公条件一般，宿舍紧张，工位也紧张，反正大家都要出外勤，有些新来的和长期出差的，甚至没有办公桌。
所以开会的时候还经常有人站着。
他拿过来录音听了一下，脸色越来越凝重。
放在以往，他可能会专门开个会，再决定要不要这么干。
但是李天水和孙韶霜对话里那一句，“我愿意冒点险，换一个转正的机会。”
“我们不冒险，以后这种案子更多，就会有更多的警察去冒险了。”
“这个案子，应该中介在我手里。”
李寒松本来热的气喘吁吁的，现在整个人凉下来，然后骂了一句，“卧槽，人家都拼命去了，居然还是个实习生，连个转正的名额都没有。”
更让人恼火的是，孙韶霜居然连个转正的承诺都不给。
就给了一句，这事儿得组织开会研究以后才能决定。
李寒松已经决定，等到这个案子办下来，不管其他人怎么说，他都一定要把李天水的履历写的漂漂亮亮的。
他的那份功劳，全部都给李天水。
他还不信了，这样李天水还能过不了实习生这一关。
再不行的话，那就把秦风那小子给叫上，别看秦风年纪不大，但是在整个公安部门的所有系统里，他们禁毒大队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而且禁毒大队那帮子人，闹起来比其他单位都彪悍。
哪个领导都要给几分面子的。
嗯，决定了，就这么干。
说实话，李寒松他亲姐姐的儿子要办转学时候，他都没这么上心过。
送走了孙韶霜，李天水突然觉得身上轻松了很多，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
孙韶霜给了他一个定位装置，这个是国安刚研发出来的可以放在身体里的小型装置，像个小小的胶囊，使用也很方便，就是喝水吞服。
吃下去以后，表面的黏膜会粘在食道壁上。
实时发送他所在的位置。
这样外勤就不需要全程一直盯着他，那样容易暴露。
使用期是七天。
孙韶霜其实是有些犹豫，“你如果觉得我们是在监视你，可以不吃这个东西。”
意思也就是这个案子在七天之内必须结束了。
七天之后，李天水要是叛变，他们也能采取措施。
毕竟这个犯罪组织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还和国外的网站勾结。
孙韶霜确实是信任他，不当着他的面看他有没有吃下去，让他自己选。
不吃也可以。
危险系数这么高的任务，不执行也可以。
李天水拧开一瓶水，把这个胶囊吞下去，“我相信警察。”
李天水把那个尚温的肉夹馍吃完，然后去洗漱睡觉，这一觉倒是睡得不错。
他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
来电号码陌生，但是接起来是一道靓丽的女生，清晰又富有穿透力，一下子把瞌睡全都赶走了。
是苏茵茵，“别睡了，我带你去嗨！”
李天水揉了揉眼睛，一看凌晨两点，立马怒了，“嗨你mb，我要睡。”
苏茵茵不但不生气，笑声如同银铃，不得不说现在的内娱真的太卷了。
长得漂亮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光靠美貌就能出圈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苏茵茵笑道，“你拉开窗帘，看看外面几点了？”
李天水把被子裹在身上去拉窗帘，发现外面在下雨，已经到了黄昏，整个城市都浸泡在一中潮湿闷热的环境下。
“有事？”
“没什么事，就是叫你出去玩，你知道皇后号吗？这个月停泊在奉南市的港口，我们可以上去玩。”
李天水的眉心跳了跳，“不是在酒店的泳池玩吗？”
苏茵茵像是听到了可笑的笑话一样，“你觉得可能吗？酒店都是在警察那里备案过的，有点什么事情五分钟警察就能来了，那些派出所一年到头办不了几个案子，就等着这么立功呢。”
“我们要去违法犯罪了？”
“也不是，你说我们赚点钱，既不伤害别人，也娱乐自己，怎么就违法犯罪了，就是有些法律管的太宽了。”
“那你这自我洗脑还挺成功的。”
“那你来不来？”
李天水接水刷牙洗脸，“来。”
挂了电话，他给家里发了消息，他的手机被技侦专门处理过，可以确定现在没有动过手脚。
过了不到十分钟，他的房门被敲响，姜丽玫打着哈欠眼睛睁不开的样子。
“走吧，我先带你去换换衣服，打扮一下。”
李天水看着身上几百块钱的衣服，“我一个大男人，就算了吧。”
姜丽玫脸色白白的，那些粉都遮不住憔悴和皱纹，“人都是现敬罗衣后敬人，穿好看点，别人才不会轻视你。”
李天水说，“我认为，衣服只有风格上的差异，没有太多的贵重和廉价的区别，我要是身价几个亿，穿几十块的地摊货，也不会有人对我不敬。”
姜丽玫笑笑，“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然后，她拿走了李天水的手机，然后把他的手机关机，直接扔在了马桶里。
“姐给你买新的。”
这本来就是一个要被抛弃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