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这个观点,穆川十分的赞同,两人对曲颜桑再三强调这段时间一定要老老实实待在家中,不要再和君无意有任何接触。
事实证明,曲颜桑不出门麻烦也会找上门来。
找上门的来的正是三人昨日才提及的惠敏郡主,正如凌海瑞和穆川的猜测,惠敏郡主的确是被君无意的绣衣使逼得无处躲藏,虽说狡兔三窟,但绣衣使那群疯狗疯起来再多的地方也会被他们找到。
“阿姐可否让惠敏进府一叙。”
惠敏是一个人前来的,她挑的时间很好,穆川出门去找老朋友叙旧了,曲伯也出门去采购这几天的食材去了,整个曲宅就只有曲颜桑。
思索了片刻,曲颜桑还是侧身让出一条路让她进屋。
惠敏左右打量着面前的院子,此时的她倒是看不出任何被君无意逼迫的窘迫和慌乱,曲颜桑注视着面前这张与贤王妃七八分像的脸庞,有些搞不明白她现在上门的目的,这个时候她最适合待着的地方应该是贤王府。
惠敏郡主也在看着她。
“多年不见,阿姐倒是活得滋润,不声不响都坐到六品寺正的位置了,当年的皇宫里我们姐妹还是相处了一段时间的,怎么回金陵了也不联系。”
曲颜桑低头喝茶的时候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坐在她对面的惠敏郡主似乎猜到了她此时的心思,忍不住笑出了声,如当年他们在皇宫里跟着太傅读书的时候,昏昏欲睡的曲颜桑被太傅点名批评,她就明目张胆的对着太傅翻白眼。
曲颜桑明白她上门不是单纯的来和自己回忆往事的,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她今日上门的目的,自己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惠敏郡主对她的这句话保持不同的看法。
“从小到大阿姐一直都是上天的宠儿,明明中了毫无生还可能的毒,还是安然无恙的活到了今天,就连只和阿姐待了几天的南疆圣女都对阿姐百般维护。”
“我就不行了,以前的兄长还会念着以前的兄妹之情,随着时间的变化他还是对我们产生了怀疑,。”
曲颜桑漫不经心的翻着手上的游记,一边倾听着惠敏郡主讲述这些年泓熙帝对贤王府的打压。
直到她说起自己弟弟贤王世子的死,曲颜桑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似笑非笑的眼神让惠敏郡主感觉到了比君无意更大的暴击。
曲颜桑没心思听泓熙帝和贤王府的爱恨情仇,她更关心这一次,惠敏郡主是怎么被沈望沈昂两兄弟抓住了把柄。
提及那两兄弟,惠敏郡主露出几分厌恶:“贪得无厌之徒罢了,阿姐非要在我们相聚在一起回忆感情的时候,提及那两个晦气的东西吗?”
曲颜桑沉默不言,她现在仗势欺人倒是学得非常透彻。
惠敏郡主静静的看着面前再次陷入沉默的曲颜桑,她再次打起了亲情牌,努力劝说曲颜桑站在她身边,辅佐自己。
“阿姐见过太后娘娘了吧,不会连阿姐也觉得惠敏会这样的心狠,对太后娘娘下毒这么的惨无人道吧,事实上惠敏是真心进宫侍疾的,不管外界的人是怎么想的,太后娘娘始终是惠敏的皇祖母,小时候对惠敏也是百般的疼爱。”
“是什么时候连太后娘娘也开始对贤王府产生了防备和戒心,连弟弟的死也可以成为她们攻击我们的利器,她明明当初非常的疼爱我们姐弟的。”
曲颜桑终于忍不住说话了,惠敏郡主不是不明白,她就是故意跑来,在曲颜桑的面前试探,她当初失忆离宫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也好借此拆穿曲颜桑的把戏,让她站到自己的身边来。
她真的觉得自己这些鬼话蒙骗的了曲颜桑不成?
“惠敏郡主这些诛心的话,不应该在我的面前说,而是到圣上和太后娘娘的面前去说给他们听,要诛心就要一击必中。”
“我不知道为何你们祖孙逐渐的隔阂越来越重,只知道惠敏郡主现在竟然是连一句祖母都不愿喊,太后娘娘心里的愧疚就只对那个死在刺杀之中的贤王世子,我觉得可能也情有可原。”
曲颜桑的话狠狠的在惠敏郡主的心中捅了一刀。
曲颜桑表明自己的态度,她不在乎谁会在这次的争斗之中获得胜利,她当年能够在皇宫里活着被抬出来已经是上天的恩赐,遗忘的记忆也不会再想办法去寻回来,她和君无意之间也不必在她的身上费心思。
“阿姐真的甘心,毕竟当年你可是差点死在了他手中。”
现在还不忘记挑拨离间,看样子惠敏郡主早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还有时间在这里和自己闲聊。
曲颜桑没有那段记忆事实上帮了她很大的忙,不然她是没有机会离宫的。
曲颜桑是一个医者,明白一个人会在什么情况下会失去记忆,要么是因为中毒,要么就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不管是什么原因,曲颜桑都不愿回忆那段令人痛苦的记忆。
惠敏郡主哀怨的看着她,明明只要曲颜桑站出来支持自己,自己也不必使用那个下下策,有没有真的恢复记忆不重要,只要她自己承认记忆已经恢复,以泓熙帝和君无意的性格,至少会给自己喘息的机会。
惠敏郡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也没有继续坐下去的必要了。
临走时,曲颜桑开口提醒她。
“若是来日,下官辞官还乡路过蜀郡,与郡主还会有再次相见的可能。”
惠敏郡主戴帷帽的动作愣了愣,以她的心思,很快就能明白曲颜桑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惠敏郡主离开之后不久,穆川着急忙慌的回来了,看着桌上的茶盏,他不必猜测就知道肯定是惠敏郡主不死心的上门找曲颜桑了。
“我看在当年的交情上门拜访,他们倒是各自找到了效忠的主子,将我困在客院里喝茶只为他们的主子来找你的时候不被我打扰,当真是物是人非,人心不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