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川问起惠敏郡主和曲颜桑说了什么之后,和昨晚一样开始对惠敏郡主破口大骂。
“君无意强行逼迫你回金陵,她又跑起来打感情牌,当年你半死不活的从宫里被抬出来的时候,她还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又来和你谈感情了。”
穆川很难得的连续破防两次。
曲颜桑乖巧的站在一旁给他递茶,提及自己最后与惠敏郡主说起的话:“这次惠敏只能选择主动提出嫁入温氏的事情了。”
温氏的求和书里附上了聘礼单子,表明他们求娶的心思是不会改变的,甚至连求娶谁都是他们要求的。温氏只说不日会将聘礼送往金陵,也没说到底什么时候来,万一惠敏郡主也得到了温氏的书信,想前去相见呢。
只不过,惠敏郡主只要开了这个口,此事就板上钉钉绝无悔改的可能了。
“义父,你说有没有可能吗,温氏的人早已经进入金陵和惠敏取得了联系,甚至相见的时候还被人撞见了。”
曲颜桑不过突发奇想随口一说,穆川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她顿时解开了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就算惠敏郡主在金陵城里被沈望沈昂撞见了,她也不必费心费力的向他们承诺什么状元之位,以他们两兄弟的身份就算能够来到泓熙帝的面前告发惠敏郡主,泓熙帝也会更偏向自己的侄女。
除非他们撞见的是惠敏郡主和温氏的人见面的场景,即使温氏的求和书已经来到泓熙帝的面前,在科举考试即将开始的现在悄无声息的潜入金陵城,他们求和的态度就不是很单纯。
沈望和沈昂都不必去官府,只要在外面说自己看见惠敏郡主和温氏的人私底下在见面,都不必他们去散播,自然会有官府的人及时上报给上面的人,泓熙帝和君无意自然会派信任的人去核实这件事情。
惠敏郡主不敢,就只能证明他们的确是在见面的时候,被沈望两兄弟撞见了。
穆川的眼神带着几分警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将你放出去找证据是不可能戳得,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曲颜桑也不过是想想,自己也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惠敏都明目张胆的上门了,自己只怕踏出家门的那一刻,就没办法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另一边从曲宅离开的惠敏郡主在侍卫的护送下回到了君无意的绣衣使还未搜查到的一个据点里。
惠敏郡主招来的幕僚都在此等候已久,他们需要惠敏郡主带回曲颜桑的态度,才能寻找为贤王府脱困的方法。
“太后娘娘竟然连温氏求和的事情都直接告知曲小姐,太后娘娘现在的精神状态是不是外界传播的那样还有待商榷,太后娘娘的这条路就行不通。”
说话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他身上穿着一件青衫,发丝凌乱的散落在耳边。
“现在唯一的办法可能就只有郡主嫁入温氏。”
而且怎么嫁才能打消君无意赶尽杀绝的心思,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大理寺的凌海瑞在绣衣使的辅助下,已经查出了不少的东西,惠敏郡主再不即使作出决定,贤王府就彻底的无力回天了。
惠敏郡主站在紧闭的窗子边,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兰花,眼神凛冽,还带着几分愤恨。
曲颜桑即使记不得当年在宫里经历的事情了,她还是一如既往慧眼如炬,单单是凭自己上门见她这件事情里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人人都说旁观者清,本郡主的阿姐就算自己就身处漩涡的正中间,也能将其他人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的,一番话说下来,倒是本郡主最先丢盔弃甲铩羽而归,她是真的不怕本郡主将她拖下水。”
之前说话的老者似乎在众谋士之间的地位很高,他与其他人相视了一眼,缓缓开口:“郡主回来之前,我们也因为此事商讨了一番,此事将曲小姐攀扯下来实在不妥。”
先不说泓熙帝和君无意对曲颜桑的态度不明不白,就是现在贤王府的处境也不适合将这趟浑水搅的更混,他们不仅在其中得不到好处,更可能会将泓熙帝惹恼。
现在只是君无意展现了对贤王府的恶意,泓熙帝可是还没有任何表态。
惠敏郡主冷冷的看着他:“没有那位的授意,他君无意就敢明目张胆的对我贤王府下手?”
被她盯着的老者闭着眼,幽幽的开口:“郡主浮躁了,想想现在还在王府里不知所措的王妃娘娘,郡主自乱阵脚才正中他们的下怀。”
惠敏郡主就像一个胀鼓鼓的河豚瞬间被扎了一个洞,满肚子的气愤就被贤王妃三个字驱赶的一丝不剩。
“温公子的话可以信,但不能全信,他们温氏打的主意很明显,这对于郡主是十分有利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君无意突然下令封锁城门查验户籍文书,还派出绣衣使在金陵城里大肆搜捕,温氏的处境比贤王府更糟糕,这时候他们只能选择和贤王府合作。
要不然,他们这次前来的人不仅会全部折在金陵,更糟糕就会落入君无意的手中,他们温氏的求和计划刚开始就以失败告终。
惠敏郡主别无他法,只能亲笔写下一封书信让人传往那人的手中。
“现在郡主应该开始思考,该如何主动向泓熙帝提起嫁入温氏的事情。”
惠敏郡主不能表现的太过热络,会让泓熙帝怀疑贤王府和温氏之间是否之前就早已商议好。
也不能太过冷淡,表现出自己对这桩婚事极不情愿。
惠敏郡主再怎么老谋深算,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坐在龙椅之上的泓熙帝了,何况还有一位可能在装疯卖傻的太后娘娘。
思虑再三,惠敏郡主提笔写下三封书信,前两封送往贤王府和城外的八仙观,最后一封则是送往依旧居住在心想事成楼的张诚。
“告诉表哥,我这次能不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就全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