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毁账簿是何原因?”
凌海瑞只一个问题,就将老板娘的说辞全部推翻,老板娘说沈望意图对自己图谋不轨,自己失手勒死了沈望,这一切与春风楼的账簿有什么关系?
沈望之前在春风楼里白吃白喝这么多天,老板娘都没说什么,怎么沈望一死她就要烧毁账簿了。
贤王妃似乎有些明白了此时的状况,她目光灼灼的看着脸色苍白的老板娘。
只可惜,那人只来得及告诉老板娘这么多,其他的她想编也编不出来,碍于其他的事情她也不敢随意胡说,生怕说错话给自己的主子引来杀身之祸。
凌海瑞看着面前这座春风楼,春风得意马蹄疾,再加上之前久负盛名的登科楼,如今的心想事成楼,这位惠敏郡主的心思不小,贤王妃不知情,居住在八仙观的贤王知不知情就不一定了。
凌海瑞又向她问起员外郎和沈昂的死。
老板娘说自己不清楚,他们只是在春风楼里喝了酒嬉闹了一番之后就离开了,因为离开时两人都是清醒的,不需要春风楼的马车送,所以沈昂和员外郎离开后去了哪里她们也不清楚。
凌海瑞忙完春风楼的事情出门的时候,绣衣使还在门口晃悠,他看着这群人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将自己查出来的事情让他们传达给君无意。
凌海瑞将这件事的处置权交给君无意,让他去选择是铁面无私查到底,还是就此收手。
凌海瑞出了门直奔大理寺,不知怎么的此时的大理寺热闹的很,凌海瑞停下脚步听了几句,发现他们商议的都是曲颜桑被自己收缴了令牌,勒令回家闭门思过的事情。
掌管大理寺多年的凌海瑞难得陷入了沉默,他怎么就没发现大理寺的人消息这般灵通,不过几个时辰前的事情,现在就已经传得满天飞了。
若是之前,他一定会发怒彻查传小道消息的人。
这一次,他选择了视而不见,任由这件事传得越来越大。
他转身直奔验尸房,曲颜桑是不能再回大理寺了,离开之前她想凌海瑞提及了沈望尸体的变化。
曲颜桑的剖验结果证明沈望的死因是窒息,但是她出门一趟回来,沈望的尸体就发生了变化,她从未听说过什么毒会在人死后十几个时辰之后再显现的,唯一一个可能就是有人溜进来动了手脚。
傅南之前也来过验尸房,从没有一次会对香炉里燃烧的苍术这么的敏感,所以曲颜桑在陈仵作带傅南去换衣服的时候,将那个可能有问题的香炉收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凌海瑞找到那个那个香炉,如曲颜桑所说,之前的香灰虽然清理了大半,里面还是残留了部分,凌海瑞将里面的香灰装起来,送去信得过的人那里进行检验。
从曲宅的小门偷偷进来的时候,穆川和曲颜桑正在商议君无意突然下令关闭城门,设立关卡的举动。
“凌叔叔将这件事情直接交给了王爷处置,现在可是一身轻松。”
凌海瑞接过她递上来的茶轻饮了一口,曲颜桑看他的样子似乎对君无意的选择不是很意外。
“这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他既然做走出了第一步,之后就必须要咬着牙走下去,况且这不正是他想要得到的结果吗?”
他不是查不到这些事情,很多时候他们更需要的是一个借口,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关闭城门设立关卡,必须持有户籍文书才能进出金陵城,不管是惠敏郡主已经出城回到了八仙观,还是她现在还藏匿在金陵城的某处,只要君无意派出绣衣使前往八仙观查探一番就知道结果了。
不管在不在,事态对于贤王府来说说都是极为不利的。
贤王和惠敏郡主都在八仙观,金陵城中只留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贤王妃,等贤王痊愈,惠敏郡主回府的时候,贤王府精心培养起来的势力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惠敏郡主如果还在金陵城,贤王府就是欺君之罪,君无意也能够以这个事情,对贤王府的势力进行打击,惠敏郡主在金陵城,也不敢现身。
若是绣衣使前往八仙观,偶然之间找到失踪不见的员外郎的亲眷,到时候事情可能就更好玩了。
曲颜桑一针见血的指出贤王府此时的困境。
她也猜到了,沈望是怎么死的。
老板娘其实说的没错,沈望确实是因为意图冒犯他人才招来的杀身之祸,只不过侵犯的不是春风楼的老板娘,应该是休息在春风楼的惠敏郡主。
像君无意和惠敏郡主这些天之骄子来说,沈望这些人的威胁在他们眼里其实不足为惧,他们在事成之前大概率不会去动他们,可能就是惠敏郡主纵容的态度助长了沈望的色心,加上酒中的春风散发作,他开始不知死活非礼惠敏郡主。
惠敏郡主也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只需要说几句软话就让沈望放下了戒备。
“至于沈望死后尸体的变化……凌叔叔有没有查清楚那个香炉之前燃着的是什么线香?”
凌海瑞说出的话让曲颜桑一脸的震惊。
经科可靠的人辨认,香炉里面残留的线香成分和惠敏郡主身上的脂粉成分大部分重合,只有一样不同,这两样成分混杂字一起就会产生剧毒。
惠敏郡主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是不留任何余地。
至于是谁在验尸房里点燃了这一支线香,这就是凌海瑞这个大理寺卿该负责的事情,与曲颜桑无关。
正事说完,凌海瑞又说起绣衣使那群图谋不轨心里藏奸的绣衣使。
“以他们的手段,能够查到的信息远不止此,他们就像在旁边看戏一样,在案件进展不顺的时候推一把,在案件进展顺利的时候,就在旁边混时间。他们连金陵城那些酒楼茶馆背后的主子都查得到,他们会这么久都没查到那天放暗箭的人?”
凌海瑞不相信他们说的鬼话,君无意一肚子坏水,现在一定是憋着准备要干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