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辞这一动,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江清辞有些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又被池砚舟给捉住了。
池砚舟的眼睛在那一瞬间亮得惊人,他忽然把头埋到了江清辞胸前,低声笑了一下,似喜似悲。
江清辞看不到他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地按着他的肩膀问:“怎么了?”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的声音有些发闷,听得江清辞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江清辞道:“我没有不要你。”
“撒谎!”池砚舟抬起头来,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红了,“你还想骗我。”
江清辞还要说什么,池砚舟已经俯身堵上了他的唇,与过去的温柔缠绵不同,这一次他像是许久没有开荤的野兽,发了凶地对着江清辞攻城掠地。
这还是两个人重逢以来第一次接吻,江清辞被他弄得喘不过气来,用力咬了他一下,血腥味立刻在两个人的唇齿间蔓延开来。
池砚舟却像是受了刺激,更加不肯放开他了。
偏偏他亲着亲着,江清辞就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到自己的脸上,他睁开眼睛就看到池砚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在哭。
江清辞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在这里压着他亲吻的是他,现在在无声掉眼泪的也是他。
江清辞没了挣扎,抬起手擦了一下池砚舟的眼角。
池砚舟停了下来,眼神莫名地看着江清辞,终于放开了他。江清辞的唇的反复的舔咬中变得艳红,微微张开的嘴唇急忙呼吸着空气,露出唇瓣间洁白的贝齿。
池砚舟看得浑身一僵,从江清辞身上下来坐在床边说:“你不必再骗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不会放你离开这里。”
江清辞坐起身来,扫了一眼他的腰腹,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鼓了起来,江清辞收回视线道:“我不是故意离开的,你也知道我当时本就身中剧毒命不久矣,我那时候离开也是情非得已。”
池砚舟问:“所以你失踪这三年就是去治病了?”
“是。”
“那为什么这三年来你杳无音讯,甚至连信件都不曾寄给我一封?”池砚舟语气还算平静地质问。
江清辞也想寄信给他,但是方若木说过他要借假死来存活,就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他还活着的事情。
想要送信进入皇宫本来就不容易,他要是想找人送信就势必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江清辞道:“因为不能。”
“因为你想躲着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
池砚舟面无表情地继续道:“如果我没有主动去江南找你,你是不是就准备这一辈子都不见我了?”
江清辞耐着性子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路过江南,目的地其实是是京城。”
“你想说你当时准备来京城找我?”
“对。”
池砚舟道:“逛酒楼,听小曲,逛街,你甚至还有闲心在街上和江南的姑娘调情,你跟我说你只是路过江南?”
“你确定你不是准备在江南找个姑娘一起共度余生吗?”
江清辞一时无言,辩解道:“我没有准备找一个姑娘!”
池砚舟道:“那你还收了那么多的其他女子送给你的荷包!在皇宫的时候你收三公主的荷包,在外面,你又收其他人的荷包,你还说你心里有我?”
他这话说的,活像个委屈的怨妇,江清辞道:“是她们非要往我身上塞的,我没有机会拒绝。”
“那一次被人塞了荷包可以说是没机会拒绝,你陆陆续续身上收了四五个荷包也是没有料到她们会直接塞给你吗?”
是谁家的醋缸子翻了,哦,是我家的。
江清辞无奈道:“我后面不是……买了个面纱把我自己的脸遮起来了吗?”
“你倒还想的起来遮一遮。”
江清辞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咬了咬牙道:“你要是实在介意我收了别人的荷包,那你也送我啊,我也收。”
屋子里静了几秒,池砚舟冷哼了一声:“呵,你收了别人的现在还想收我的?”
江清辞道:“那些她们塞给我的荷包不是全部都已经被你收走了吗?”
池砚舟自己确实是早就暗戳戳地给江清辞绣了一个,但是有些不好意思送出手。
犹豫了几秒,池砚舟忽然站起身来,出去了几分钟,然后手里拿着一个石青色的荷包走了进来。
迎着江清辞疑惑的目光,池砚舟把荷包递给了他说:“送你,你刚刚说你会收着的。”
江清辞一脸懵地接过荷包,在手里看了看,上面十分形象生动地绣了两只鸡在花丛里面玩耍,这两只鸡虽然有些抽象,但还是蛮可爱的。
江清辞抬起头,见池砚舟还是一副凶凶的模样,只是他的眼神还是有几分紧张,仿佛江清辞要是敢不收着,池砚舟就会感到受伤,然后立刻开始发脾气。
江清辞不由有些想要,又不敢笑,只能装作很正经的样子抬起头夸赞道:“这两只小鸡绣得蛮可爱的。”
“不是小鸡,你再认真看看。”
“咳……”江清辞又拿起来端详了一下。
不得不说池砚舟虽然习武厉害,政治和经商也都精通,但他确实没什么刺绣天赋。
江清辞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问:“那是……两只小麻雀?”
“那是鸳鸯。”池砚舟怀疑地把荷包拿回来,然后指着荷包上面的两个黑点说,“这是鸳鸯的眼睛。”
又指着两个三角形说:“这个是鸳鸯的翅膀。”
最后指着一个椭圆形的球体说:“这个是鸳鸯的头。”
江清辞没敢笑出声,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说:“嗯。”
池砚舟恼了,他把荷包重新收起来:“你不喜欢就算了。”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确实没有绣好了,已经准备偷偷地去毁尸灭迹。
江清辞急了,站起身来去抢荷包道:“你送都送了,哪里能说收回去就收回去?”
池砚舟往后躲:“不送了。”
江清辞道:“不是你绣的不像鸳鸯,是我没见过鸳鸯,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