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燕铭回到顾欣宁那儿,一进门就抓着顾欣宁的手,担惊受怕的直跳脚,“欣宁姐,花艾卿看出来照片是我们故意砸碎的了。贺禹君知道了,肯定会找我们的麻烦的。你还扯断他的手链,给他身上留那么多口红。你还让我留在那里给他洗衣服。等他醒了来问我,我该怎么办呀?”
“不把衣服洗了,怎么解释我们扒他衣服?你砸的时候挺用力,现在怎么这么怂?”顾欣宁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这点儿事儿就没主意了。你不承认就是了。你要是敢认,那就自己扛着。”
她睨看着舒燕铭片刻,伸手命令道:“手机拿来。”
舒燕铭疑惑着,也不敢问为什么,慢吞吞拿出手机,被顾欣宁一把夺过去。
又递回来,“解锁,给花艾卿打电话。照我教你的说。”
舒燕铭颤颤巍巍的照做了。
花艾卿见到舒燕铭来电,接起来愤愤不平的问:“你还想干嘛?”
“花艾卿,你说,照片有没有可能是,我一个扶不稳贺禹君,他自己退回去踩坏的?”
“至于口红嘛,他都吐我身上了,我给他抹点儿口红泄愤而已。”
舒燕铭凶巴巴说了两句,变成顾欣宁讥诮的声音:
“妹妹,燕铭是好心,才把你男朋友给你送回去。你不要狗咬吕洞宾。要不是燕铭,你男朋友现在还不知道在谁床上呢。”
“姐姐给你提个醒,好好看着你的男朋友。你要是不会,可以学学你妈,放弃学业,给他生个私生女。万一过两年他还爱着你,他的爸妈也不反对的话,你就有可能比你妈幸运了。”
“对了,她妈妈好像很喜欢我呢……”
嘟嘟……
花艾卿气得嘴唇发紫,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贺禹君脚边去了。
再看着不省人事的贺禹君,她两行眼泪决堤而出。
妈妈的遭遇扎在心上,比刀绞还痛。如今还要被罪魁祸首一伙子拿做把柄羞辱。
咚微信提示音。
她又把手机拿回来,看到是舒燕铭发来图片。
犹犹豫豫的还是点开来看。是贺禹君在顾欣宁面前举杯畅饮,程晨就在旁边。顾欣宁身边的贵妇更是用无比喜爱的眼神看着贺禹君。
那一定是逼得妈妈走投无路的女人。
“呵……”她忍无可忍的哭出声来。
贺禹君,你说不会对谁礼敬三分,只是一句吹嘘吗?你说你不会有事,却弄得这么狼狈不堪。
花艾卿抓着贺禹君的手,无助的趴在了他床头上。童话一样的爱情,仿佛像那婚纱照一样的碎了,心也碎了,整个人都裂开了。
温温润润的两片贴在脸颊上,轻轻一吮。
贺禹君的吻!
迷梦中的花艾卿一下子惊醒,猛的跳起来掀开了贺禹君,自己退到衣橱上撞得砰一声。
“哎!”贺禹君连忙下床去搀扶着她,“是我。你没事儿吧?”
她仰头望着他,皱巴巴的眼神里全是委屈,还有哭过的痕迹。
“怎么了?”贺禹君小心翼翼的赔着笑,“我喝多了,你生气啦?”
“你跟谁喝的酒?”花艾卿悲伤的审问。
“就是几个生意上的伙伴。本来没喝多,都怪顾欣宁和她的狐朋狗友,说什么为前年的事儿道歉,又逼着我喝了几杯,就喝高了。”
原来,他是因此才在顾欣宁面前喝酒。
“你不是说,不会对谁礼敬三分吗?”
“我妈在那儿。她妈也在那儿。我总不好太过无礼。我喝完我就回来了。”
好像他的确无奈。
“你跟谁一起回来的?”
“我……”贺禹君想了想,突然警觉起来,抓着花艾卿的肩膀,担心的问:“舒燕铭和顾欣宁欺负你了?”
他诚实、温暖,一点儿没变。
都是那两个坏女人故意欺负人。
花艾卿噙着泪又问:“你怎么上的楼?”
贺禹君意识到不妙,紧张起来,“不是你来接的我吗?我给你打电话了,你……你好像没接。我怎么回来的?”
是啊,他打电话了,是她没接到。他说了会喝酒,让她早点儿回家,是她没听话……
看着他光溜溜的身子,只挂着卑微的一条裤衩,被冷风吹得一哆嗦。
“你快把衣服穿好。”花艾卿又生气又懊恼,推开了他,抹着泪眼跑了出去。
“花艾卿,你到底怎么了……”他追到门口,看到靠在沙发脚上的碎照片,他连忙出去往沙发上看了看,还好,只碎了那一张。
“君哥!你怎么不穿衣服!我和如意还在这儿呢!”邱词俊在客厅的卫生间门里捂着脸大叫。
贺禹君忙退回去穿衣服。
邱词俊跟进来,跟他说了昨夜的情形。
“真没看出来那舒燕铭啊?这么变态!给你浑身拱得全是口红,猪变的呀她……哎!君哥!”
邱词俊话说着,贺禹君听得真像是被猪拱了那么恶心,握着拳头就冲出了房间,径直朝家门口冲去。
“君哥!你去哪儿!你先别冲动啊!”
邱词俊追出来问话,贺禹君不理不睬。
“贺禹君!”花艾卿开门喊他一声,他停下了脚步。
“你去哪儿?”
“去找舒燕铭。”他头也不回的说。
“你找她做什么?她送你回来,扶不住你,不小心踩碎了照片。你吐了你俩一身,她帮你脱了脏衣服,在你身上画了口红撒气。”她没好气的说。
“她画的口红?”贺禹君转过身来,语气明显的动摇了。
他并不怀疑那样的解释。所以,那些理由是说得通的,如果他去兴师问罪,反而是无理取闹。
“嗯。”花艾卿无力的点了点头。她也不想再跟贺禹君说顾欣宁羞辱她的事,好像说了也没什么用。
贺禹君只当她是为昨夜的事情闹心,走回来安慰道:“卿卿,照片可以重新做的。你别生气了。”
“嗯。我们出去吃早餐吧。我该回我外婆家去了。”
她无精打采的说着,反手拉上了门口的行李箱。
早餐都不想在家里煮了,仿佛是想逃避。贺禹君连忙又认错,“卿卿。你真的别生气了。我以后不喝那么多酒了。”
“嗯。以后都要少喝酒。”她还是顺水推舟,但也认真,昂起头来又说:“我没有生气。我不是说好了要回我外婆家的吗?”
可是越这么平静,越让人不安。她那忧郁的眼神,微微下垂的嘴角,分明写着宝宝不开心。
邱词俊刚刚见势不对,缩回了贺禹君房中,竖着耳朵偷听。正在给钟如意发信息:
如意,还不起来啊?天都要塌下来了!
天塌了不是有你顶着吗
顶不住了我。我君哥都扛不住了,卿卿要走了
我知道,我已经起来了
……
都等着贺禹君表态呢。
贺禹君心想,花艾卿是没有误会什么,只是为这些事情心烦。想想也确实闹心,他自己都还在恶心,可能是需要一点儿时间去平复。
他便没再说什么,“好,我拿箱子,你去叫钟如意起床。”
他自己喊了邱词俊一声,拎着箱子去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