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这里。”
贺禹君第一次正式的参加酒会,程晨让林亚楠在前厅等他。
他到的时候,里面已经觥筹交错了。浓郁的香味和视听的嘈杂感让他锁起了眉头。
林亚楠见了,调侃道:“小哥哥,你别锁着眉啊。今天你可是我们君安的门面。”
贺禹君勉强的笑了笑。
林亚楠又说:“没什么的,你别紧张。大多是卫星城项目的合作伙伴,都是熟人,一会儿你就保持着微笑,跟着程晨姐随便应付一下。”
“嗯。”
说是跟着程晨随便应付一下,但是熟人中多是好酒之徒,难免有人拉着贺禹君碰杯,应付一圈下来,也喝了好几杯红酒。本来他不曾饮酒,酒意虽然不上脸,但有些上头。
都应付得差不多了,全场最醒目的女人——舒氏当家人顾夫人领着顾欣宁来到程晨母子跟前。还召来了侍酒的服务员。
“程董。”那高贵的女人很随和的笑着。
“程阿姨好。”顾欣宁此时乖巧无比。
主人家的殷勤问候,让程晨受宠若惊,又领着贺禹君端起了酒杯。
一番介绍与问候,顾夫人再仔细打量过贺禹君,非常欣赏的与程晨说:“令郎仪表堂堂,能力出众,可谓是新一辈的表率啊。”
如此高的评价,程晨连忙赔笑似的谦让,“顾夫人过奖了。”
“程董不要过谦。听欣宁说,你们君安在卫星城的项目都是他在负责,现在像这样年少有为的孩子不多了。”
“顾夫人过誉了。卫星城的工作一直是集团上下的职员共同在努力。”
贺禹君浅说了一句实话,语气还有些生硬,却又得顾夫人一顿夸奖。
“呵呵,踏实稳重,不骄不躁,的确是不可多得啊。”
好像再谦虚也使不得了,只好照林亚楠说的,挂着招牌式的微笑应付。
顾夫人又说:“前年,小女不懂事,跑到君安驾校去逼你教她学开车,没给你添太大的麻烦吧?”
“没有,已经过去了。”
贺禹君想要一笔带过,顾欣宁却一本正经的上前一步,“贺禹君,我正式向你道歉,那时候和几个小姐妹一起胡闹,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她点头致歉,将手中的小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当着长辈的面儿,贺禹君被赶鸭子上架,也只好饮尽了半杯。
顾夫人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和程晨拉起了家常,“呵呵,这孩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欢。和我家孩子很像,境遇像,性格也像,从小就这么自立自强。”
“听欣宁说,他们两个住在同一个小区。我家欣宁也是,自家的公司不去,非要到外企去实习,还搬出去自己住。往后,还要拜托贺公子帮我照看着点儿……”
顾夫人和程晨聊了聊令她骄傲的一双儿女,又说了说女强人的不易,时间在她们的交谈里流逝。
期间有两个女孩走过来和顾欣宁打招呼,都说是前年给贺禹君添了麻烦,各自先干了一杯赔罪。
没什么应酬经验的小伙子又喝了两杯。
在灯红酒绿中发酵,酒劲越发的上头。贺禹君向程晨告退,想先行离开。顾欣宁也说喝得有些头晕,要跟他一起回去。
顾夫人顺势把女儿托付给了贺禹君。
顾欣宁还不是一个人,她叫上了舒燕铭。舒燕铭是舒氏的旁亲,也在今晚这酒会上。正好贺禹君喝了酒,顾欣宁提出让舒燕铭代驾。又在长辈的掺和下,三人便坐上了贺禹君的车。
出门吹了凉风,贺禹君的头更昏沉了。在车里给花艾卿拨了两通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听,他无力的垂下手机,仰头揉捏着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花艾卿他们在5D影院里看电影看得正嗨。
看完了一个片子,掏手机看时间,发现贺禹君打了两通未接电话,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前的事儿了。
连忙出了影院,给贺禹君回电话,那边挂断了电话,也没再回过来。再打过去,那边又直接挂断了电话。再打,索性成了“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他怎么关机了?”花艾卿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
“生气了?”邱词俊猜测。
几人连忙召来出租车回家去了。
贺禹君的车子停在了楼下的公用停车位里。人确实已经回来了。
稍稍松了口气。几人飞快的跑上楼去。
开门进屋,踢到放在门中央的鞋子,开灯一看,是一双银白的高跟鞋。花艾卿可没有一双高跟鞋。
才刚刚有所平复的心,又砰砰紧张起来。气喘吁吁的看着钟如意他俩,用一种莫衷一是的眼神,却不敢发出疑问来。
“怎、怎么了?”邱词俊被她看得惶恐不安。
“没没、没什么。我去看看贺禹君。”
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扶着墙走出了玄关,硬着头皮朝贺禹君屋门口走去。
“哇!你们的结婚照啊!”
钟如意突然的惊呼,把花艾卿吓得举起两个拳头,“哈”的一声惊叫。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的愣住了。
“你到底怎么了?撞撞邪了啊?”邱词俊吓得缩起了脖子。从一进门,他就感觉花艾卿整个人都不对了。
花艾卿站在沙发前一动不动。
邱词俊探头探脑的走到她的位置,见她又惊讶又揪心的望着前面,顺着一看,原来是一张婚纱照躺地上,玻璃摔得七零八落。
邱词俊拍了拍胸膛里受惊的小丸子,边替人狡辩着,边走过去收拾那些碎片,“君哥肯定喝高了。这绝对不是故意的。”
花艾卿还那么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些碎玻璃。
“这是什么?”邱词俊拾起碎片上的一颗小珠子,翻来覆去一看,“呵呵,小乌龟,肚子上还有刻字。”
“你给我。”花艾卿走过去拿过来那颗珠子,连忙又埋头寻找,好一会儿才把五个珠子都找齐了。
她看了看手中的珠子,心想,他喝醉了,摔碎照片、挂断手链,不会这么巧的。而且,屋里还有别的女人。
她担惊受怕的看向贺禹君的房门,不敢上前去窥探,生怕推开门会看到不想看见的场面。
可是,贺禹君不会去了一个酒会,就变了一个心的。一定是坏女人投怀送抱!我应该冲进去把她拖出来扔出去!
但万一……
她握紧了手中的珠子,紧盯着房门,聪明的大脑迟迟拿不定主意。
里面有开推拉门的声音,有人从卫生间里出来。不一会儿,贺禹君的房门开了,舒燕铭走出来立在了门当中。
“你怎么在这里!”
花艾卿还没发问,钟如意先大惊失色。
她衣冠整洁,只是外套一大片儿湿了水。
看到花艾卿在狐疑的打量她,她傲慢的昂起了下巴,走出来撇开拦路的两个人,从碎掉的照片上又踩过去,拖着得意的声儿说:
“贺禹君我给你送回来了。他喝醉了,吐了我一身。我要回去了,自己去照顾他吧。”
“你为什么摔碎我们的照片?”花艾卿一口咬定的问罪。
“照片?”舒燕铭回头作出不知道的模样,故意的往地上一瞧,幸灾乐祸的笑道:“呵,不好意思啊,刚才没看到。他那么高,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扛进去的,可能没办法顾及到别的。”
要是被冤枉了她还能笑?骗傻子呢?
“你就是故意的。相框又不是泥捏的,在木地板上怎么可能磕得那么碎?”花艾卿言之凿凿。
舒燕铭眼神心虚的乱晃起来。看过了屋里几个对她虎视眈眈的人,把脖子一昂,
“我怎么知道你那相框是什么垃圾材料做的?好心帮你把人送回来,还费力不讨好。早知道就把他扔在路边,让你自己去找。”
“哼。”一跺脚,她气冲冲的冲走了。
花艾卿咬牙看着她出门,被“砰”的一声门响又吓得一颤。是她把人送回来了,好像是没道理去责怪她。
微微呼出一口窝囊气,花艾卿去了贺禹君房中。
一看床上躺着的人,才刚刚压住的火气又蹿上天了。
他脸上几个绯红的唇印,两个胳膊裸在被子外,膀子上也有口红残留。
脑瓜子嗡嗡的炸锅了,花艾卿猛的掀开被子,俩眼更是僵直了,他整个就穿了一个裤衩,胸膛上、腹肌上,哪哪都留着口红印。霎时眼花缭乱,仿佛他被人啃了个遍,浑身只剩下唇印了。
“哎呀妈呀!被被被猪拱了呀!”
邱词俊探头在门口咋呼,花艾卿连忙放下被子,回头给邱词俊他们各自指了房间,让他们先去睡觉。
她退回去关上门,去卫生间里接上热水,拿上毛巾,噙着泪替贺禹君处理身上的狼藉。
呜……我都没碰过这些地方……舒燕铭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她是神经病吗?你干嘛要喝得像猪一样……还挂断我送你的此生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