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苏昧所想,两人尚安康只不过人是在洪家的马车上。
两人直直奔向摄政王府,却在相邻街道上被拦下,不得反抗直接捕获上马车。
车上三人各持异色。
苏十一瞧见马车贵族家徽,便不敢轻举妄动。方才那是在烨都郊外,闹不响,眼下在摄政王府周围,不能给主子惹事!
苏十一谨记于心。
这边苏十一心里默念着自写的《如何当一名好侍卫》,另一边永熙瞧着周生濂岁数小,于是命人去惠杏斋买了盒糕点给他路上解馋。
苏十一虽未见过此人,但也瞧得出贵人之色。况且,苏十一察觉眼前之人与那雍垣王似有几分相似。
他保持警惕,琢磨着马车驶动的方向,余光瞥见周生濂没心没肺吃着糕点,顿感不爽。
洪家马车停在摄政王府周边,这车内之人还能有谁,便是现今大永王朝天子,永熙。
只是个傀儡帝皇的永熙整日无所事事,旁人看来他与掌权摄政王尉迟数定是水火不容,定是在宫中有眼线无数,处处盯着天子之事。
然,事实并非如此。
永熙幼时大半时日都是在医谷度过的,与尉迟数相知底细。与尉迟数在外人面前演戏再简单不过,比小时候演病人给女公子扎针轻松太多了。
幼时时光易逝,触景生情。
永熙装作没看见两人幼稚的行为,轻笑道:“两位听着并非烨都口音,来烨都可是寻亲?”
言毕,苏十一面露犹豫之色,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在角落吃成一只仓鼠的周生濂闻声抬头又低头,一副事不关己一心糕点的模样。
看到周生濂这副样子苏十一就头疼,心中暗骂,在苏府也没亏待了他,好吃好喝当客人,最多不就是去帮忙修复清堂……
未得回应的永熙若有所思,手中折扇一敲伴随着一声疑问:“嗯?”
苏十一头皮一紧,收回留在周生濂身上的视线,谎称道:“我这位远房表弟在村里野惯了,此回带他到烨都寻亲顺便长长见识。”
这话骗个老实人倒是没啥问题,不过永熙心眼只多不少。
“你家亲戚是当今摄政王?”
苏十一不避视线,镇定道:“并非……”
“摄政王府周边可无人敢居,说不准你家亲在摄政王府任职。”
永熙话中似在给苏十一台阶下,却也表现出对苏十一话语的不信。
苏十一实在没编谎的能力,他就十岁左右来过烨都一次,怎会记得当时都不存在是摄政王府。
“您又为何在此呢。”苏十一礼貌反问。
永熙淡笑一声,甩开折扇,折扇纹样入眼帘令苏一愣,这份神情被对面之人看明。
“摄政王与在下是幼年好友,可却未知尉迟数还有旁的亲友,除苏知府一位无,非也?”
苏十一更是不解,移开视线。
我也不知道啊,大人何时有这么一位贵族幼年好友。
想着他不禁又瞧上那眼熟的折扇,去拿发冠的时候在库里瞧见过。
“过时的信物罢了。”
主子这般说,信物断不会使用常见物什,难不成眼前这位贵族真与尉迟大人是幼年好友……
我十岁左右被主子救下,尉迟大人也是差不多的年纪被接去烨都。
思绪阻断,苏十一视线再次飘向对面的折扇。
此折扇并非红纸所制,可纹样却与那时所见相差无几。
金箔、祥云、少见的蝴蝶双飞......
“你认得这折扇的图案。”
永熙话一出令苏十一意识缩回,辩解道:“并无,只是图案少见多看了几眼。”
“是吗......”永熙睫毛未垂,扫开亲和儒雅表面之色,侧身轻笑,撩起车窗向外说道,“加快速度回宫。”
车外护行侍卫答道:“是。”
骤然马车变得颠簸了些许,害的周生濂差点噎住。
苏十一顾不上马车一事,闻此言一惊,脑子没运转几下便确认了眼前人的身份,欲拜见行礼,却被伸来的折扇托起身,顺着行动向上,对上永熙探究的目光。
掩盖在亲和伪装之下的永熙,心中焦躁不安。
“你是苏昧的侍卫?”
苏十一未第一时间答复,他不明永熙所言的“苏昧”为何人,是医谷仁医一脉独女苏昧,还是尉迟数堂弟苏骄衣?
秉持着《如何当一名好侍卫》第三条,一心为主子着想。
苏十一选择噤声不语,与其讲问题抛给自己不如嚷对方绞尽脑汁瞎猜。
周生濂在一旁忽听对话当场傻掉、不敢讲话,他不知“苏昧”为谁却也想到必与“苏知府苏骄衣”有关,他装作若无其事,只顾着低头吃糕点,生怕自己漏嘴。
“不说……朕便将自己的答案填上了。”永熙望向手中折扇,轻触轻声叹说可惜,“可惜、可惜……”
周生濂突然冒出头:“可惜什么。”
苏十一一惊:你冒出来做甚!
周生濂还是在问:“可惜什么。”
“可惜……可惜朕的糕点。”永熙合扇假装一敲周生濂的脑子,孩子都没来得及反应,头顶空气被敲散,“竟被你全吃光了,罚你做给朕吃。”
这话术太过熟悉,周生濂欲哭无泪。
周生濂哭想,怎么大人都这样。
“不会叫你真做的,朕在宫内有些无聊,叫上你二人定会热闹,尤其是明日的宴会。”
苏十一耳尖:“宴会?”
“今天下帖明日赴约,赴摄政王府之约。”
大永五百七十一年,雍垣王王府被烧尽,雍垣王失踪未知去向,一切事都被推到了摄政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