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一到,周生濂还没来得及查看院中情况,人被放到院中石桌上,视角颠倒待周生濂回过神银光迎面,心生恐慌,不安地看着面前拿刀帮他“解绑”的男人。
“啊!杀人灭口啦!”
苏十一粗暴地把周生濂按趴到桌上,耳语威胁道:“再吵有的你好受。”
这话说的周生濂一愣,尴尬地不讲话。
身子害怕地发动,可耐不住其心觉得对方有点帅。
周生濂打小就被家里人骂是个没良心的。
小时候跑出去玩,看到别的小孩被人拐,他以为好玩还倒贴钱叫那人贩子也把他拐了。
荒唐事远不止这么一件。
周生濂一直跟“没良心”“没脑子”“缺心眼”等词挂在一块。
被家里人训斥、威胁少不了,大多哭哭委屈就被放了。
长时间的生活习惯导致周生濂以为现在也可以。
苏十一用刀斩断周生濂身上的特制绳子,收刀未留目光提步离开。
没等他溜走,衣角就被人狠狠扯住,险的向后倒去。顺着那罪魁祸“手”向上看去,对上少年青涩尴尬的表情。
苏十一没什么好脸色。
这孩子天生神力?幸好头冠未掉。
苏十一端着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严肃地扶正发冠,垂眼俯视着眼前的问题小孩。
“这、这位……衙内大人。”
苏十一眉头一皱,这副“吃小孩”的表情吓得周生濂条件反射人一缩,手连带着苏十一的袖子往人撞。
发冠还是歪了,甚至掉到地上变形了。
两人成一团扑到石桌前,苏十一察觉发冠歪倒人一挺,眼睁睁瞧见小孩“砰”的一声撞到石桌上。
周生濂头被石桌磕了,一脸呆滞地看着面前的阴天。
“啊……吾的头好痛。”
苏十一拿起发冠,试图使力捏回,无果。
他断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何况还是一个意外。
孩子?
苏十一起身侧眼盯着这位大力神童。
“还疼吗。”
周生濂仰脖子疑惑地看向苏十一,被对方关心更是面露震撼,心中咕咚咕咚,一连串的惊叫,这位冷酷如霜不近人情不似人般的——侍卫竟然关心我?
“不、还好……”
苏十一冷笑道:“不疼便起身帮我恢复这个发冠。”
“……”
周生濂接过发冠,想都没想一捏。
这东西已经谈不上发冠了。
苏十一:……
周生濂迷茫抬头,低头,直冒冷汗。
他伸直手,脸垂向地面,乖乖认错:“对、对不起……”
苏十一:“……没、事。”
苏十一夺了那一坨东西就走,周生濂还抓衣袖,一刀落下衣袖断。
看着对方远去,周生濂委屈巴巴。
“我现在该做什嘛,也不和我说……”
头发散了一片的苏十一也第一时间前往南院向苏昧汇报情况。
苏昧正处理着来往信件,另一位护卫苏苟且做着书童的活帮苏昧磨墨。
听完苏十一的报告,苏昧才停笔去瞧散发的苏十一。
“你头发怎么个事。”
苏十一如实交代西院发生的事情。
听毕一阵沉默。
为难你了。苏昧心里叹气。
周生濂五岁举成人,十岁便可拆家,如今十三,往后更是夸张。
未等苏昧开口,一边苏苟且憋不住笑出了声,轻轻一下,苏十一眼刀就要亮剑。
苏苟且毫不畏惧苏十一眼神,肩膀一抖一抖,讲话也一呼一音一吸,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憋笑。
“大、大人,十一也、也学会编话本糊弄您了。”
苏十一不爽道:“我可不是你!”
苏苟且受不了捂嘴暗笑。
一个头两个大,苏昧不想再听蚊子叫便叫苏苟且退下。
苏苟且为摄政王直属护卫,在这层上比苏十一高上一等,来到苏府只是来划水送个信。
“我可是俸禄苛待你了,竟叫你这般在意一个发冠。”
苏十一面不改色道:“这个发冠是下人及冠大人送的。”
“……”
真假。
苏昧懒得磨记忆去寻这种小事。
“这般我便在库里另择一赐予你。”
苏十一开心了。
苏昧甩手也叫他退下,“叫人安顿好周生濂,莫要薄待了。”
说完打算继续提笔回信的苏昧,余光瞥见苏十一还未起身,心生疑惑。
“大人,周生濂是何人。”
“……”
苏昧无奈扶额:“西院那孩子。”
苏十一眼一亮:“坏卑职发冠的那位神童?”
这眼神不对劲啊。
苏昧忍不住再次叮嘱:“莫要薄待了。”
“是,卑职明白。”
看上去,明白了。
见人退下,苏昧不禁感慨。
果然还是小时候和我一块被带坏了。
掩下心思,目光落至给摄政王府的信。
若是动用摄政王府的势力,那跛脚道人除非人到西域沙城,便断是逃不掉的。
不过……尉迟数是个硬茬,寻人这种事他定然会刨根问底,这样漆梳的存在也掩盖不了。
“按往日情况回复吧。”
谋求长生之人这般多,苏昧也不愿去搏尉迟数不会对漆梳的仙骨感兴趣。
对尉迟数而言,权力可远比医术更能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