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凌河清军营寨黄帷大帐内。
皇太极正伏案察看地图,范文程兴冲冲地走进来报告:“皇上,吴襄撤退了。”
皇太极惊喜地抬起头:“是真的?”
范文程:“奴才刚刚看过他们的营地,看来是昨天晚上悄悄撤退的,估计现在快进锦州城了。”
皇太极高兴地说:“看来是咱们的大炮把他们炸蒙了,孔有德、耿精忠功不可没,要厚厚地封赏。”
范文程:“奴才建议皇上,大张旗鼓地封赏他们,让满蒙汉军民都知道,只要真心为咱们大清国出力,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皇太极:“好,范先生可以先提个初步章程。”
范文成点点头:“咱们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对付祖大寿。”
皇太极问:“你说呢?”
范文程:“皇上既然定下死死围困大凌河,就应该坚定不移地贯彻下去。明军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救援大凌河,咱们把大凌河围困得如铁桶一般,一粒粮食也不让送进去,不出几个月,祖大寿就得乖乖投降。”
皇太极:“你去安排吧。”
锦州总兵府大堂内。
孙承宗拿出一封信递给吴襄,说道:“这是复宇派人冒死冲出包围圈,送出来的一封信,你看看吧。”
吴襄慢慢看完信,声音低沉地说道:“复宇他们苦苦支撑三个月,目前是弹尽粮绝,太难了。”
孙承宗:“吴将军,你能否组织一支敢死队,押送一批军粮冲进大凌河城,让复宇他们吃几顿饱饭,再寻机突破重围。”
吴襄面有难色:“孙阁老,末将已经做了两次努力,都以失败告终,将士们有些心灰意冷。”
孙承宗长叹一声:“幸亏复宇仁义,在叛匪没有合围大凌河城之前,放走了民工,要不然三万民工早就死光了。”
吴襄:“大凌河城内的将士,也饿得东倒西歪,恐怕没有力气突围。不然,我倒可以组织兵马接应一下。”
孙承宗无奈:“看看再说吧。”
大凌河城总兵府内。
一个骨瘦如柴的亲兵端过来一碗稀饭,双手捧到祖大寿面前:“总兵大人,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喝点儿稀粥吧。”
祖大寿看了看如同清水一般的稀粥,问道:几天前军需官就说没有一粒粮食了,哪儿来的稀粥?”
亲兵有气无力地回答:“这是我今天早上,在一个老鼠洞里掏出来几十粒大米,勉强熬了这点粥。”
祖大寿眼睛一亮:“老鼠洞?传令下去,全体将士四出捕捉老鼠、蛇、狗、猫,凡是能吃的动物,一个也不放过。”
亲兵:“遵命。”
亲兵放下稀粥走了。
何可纲歪歪斜斜地走进来,费力地拱拱手:“末将实在没劲给总兵大人行跪拜礼。”
祖大寿摆摆手苦笑道:“都快饿死了,还讲那些虚礼干什么!”
何可纲:“末将刚才听到,总兵命令将士们捕捉小动物。可是一万多兄弟,能指望那些小动物活几天?”
祖大寿:“坚持一天算一天,也许孙阁老明天就能给咱们送粮食来。”
何可纲:“吴家父子接连两次大败而归,孙阁老怕也是无计可施了。”
祖大寿咬咬牙:“实在不行就开始杀马。”
何可纲有些惊奇:“杀马?咱们关宁铁骑能够驰骋关外,可全仗着那些马;马对咱们,真如同兄弟一般。”
祖大寿痛惜地说:“只好对不住这些马兄弟了。”
何可刚流着眼泪,呆坐在椅子上。
大凌河城外清军营寨外。
范文程指着城内的袅袅炊烟对皇太极说:“皇上请看,城内炊烟已经断了一个多月,最近十多天,却是炊烟不断。”
皇太极问:“依范先生看来,是什么原因?”
范文程:“这十多天,城内也时时传出战马的悲鸣声,看来祖大寿他们撑不住劲儿,开始杀马充饥。”
站在皇太极身旁的多尔衮笑道:“关宁铁骑的马匹不少,够他们吃一阵子。”
范文程却摇摇头:“我估计,他们吃些天马肉,恢复一下体力,最近一两天就要寻机突围。”
多尔衮:“怎么办?”
皇太极:“迎头痛击,把他们打回去。”
多尔衮:“我来打头阵。”
皇太极却摇摇头:“先让莽古尔泰抵挡一阵。”
范文程颇怀深意地朝多尔衮点了点头。
大凌河城外清军营寨外。
莽古尔泰率领一万名正蓝旗、镶蓝旗步兵骑兵整装待发。
皇太极、多尔衮、范文程站在一旁观看。
一个斥候飞马来报:“皇上,大凌河城东门内人喊马嘶,明军似乎要从东门突围。”
范文程却摇摇头:“兵不厌诈,祖大寿想来个声东击西。传令下去,密切注视西门北门。”
斥候飞马而去。
皇太极吩咐莽古尔泰:“五哥,你带八千兵马开到西门,另派两千兵马开到北门,随时准备迎头痛击逃窜之敌。”
莽古尔泰冲着步骑兵一挥手:“出发!”
一万步兵骑兵跟在莽古尔泰马后,绝尘而去。
皇太极又吩咐多尔衮:“你速速点齐一万兵马,开到东门南门之间,随时准备迎头痛击逃窜之敌。”
多尔衮:“遵命。”